柜台上放着两份玄铁与玄木,算算用量差不多刚好一根手臂的样子。傅潋潋也没有客气,拉着傅云楼就在他的店里找地方坐下了。
“前辈,借你这地方用用成么?”
“自便。”老头满不在乎地挥挥手。
傅潋潋展开袖内乾坤,掏出了她一整套精巧的小工具,开始拆卸傅云楼的右臂。
熟能生巧,在闻心楼时她也不知做废了多少根手臂,此番修补起来自然是行云流水得心应手,手下的动作流畅漂亮的不像话。
看见这堪称艺术的制作过程,公孙知也忍不住放下手里的活计旁观了起来。
只见傅潋潋熟练的将灵气聚集在手中的刻刀上,让刻刀的锋利度提升了一个档次。她灵巧的手指翻飞间,就飞快地将一整块原料雕刻成型,引得白家双胞胎不住地惊叹。
殊不知她早在上辈子读大学的时候就选修过雕塑,这种程度的作品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傅潋潋制作的右臂虽然精美,公孙知却不以为然。
“将时间都浪费在无用的外观雕刻上,你和沈棠那老小子俩人真不愧是嫡亲师徒。”老头研究了一辈子的机关术,在他看来,外表真是最不实用的东西。
老头自己做的机关傀儡,一个个大巧若拙,采用了最简洁的外观设计,力求能在实践中发挥最大的功效。
被这老头奚落,傅潋潋并不气恼,耐心的反驳他:“非也非也,吾辈丹青学子,毕生追求的不过就是能将天生天长的钟灵毓秀之物再现于自己手中。每一件作品都是我们的修行,又怎能说是毫无意义?”
她活学活用了柴米油掌柜的话,放到了自己身上。
旁人不懂这些可以理解,若是连她自己也抛弃了对美学的追求,那丹青道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公孙知不住的摇头:“恕老夫不敢苟同。”
见这老头顽固的很,傅潋潋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前世的傅潋潋是一位着名的网络画师,她早就已经在种种质疑声中练得一身铜皮铁骨。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修习这样无用的道统很可笑,甚至这样想的人不在少数。但这世上不同的道路千千万万,若是每个人都踏着相似的轨迹前行,那这世界该是如何的枯燥乏味?
傅潋潋从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但若是能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给修真界增添一抹别样的色彩,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雕刻完最后一个玄木指节,傅潋潋将之安装到玄铁制成的骨架上。
对比了一下傅云楼另一只完好的手臂,她修改了一下两者的细微差别后,便开始刻画阵法。
即使对闻心楼的道统颇有微词,公孙知还是杵在边上认认真真的旁观这一过程。
其实这属于闻心楼的秘术,本不该让外人大剌剌的观看,但白家兄妹年幼,公孙知又是师父的故人,傅潋潋便也懒得与他们矫情了。
她取出特制的小号灵毫,蘸上混合了灵石粉末和掩月朱砂的墨汁,开始在那支手臂上刻画阵法。
傅潋潋记性又好画的又准,一个个复杂的阵法在她手下硬是没有出现丝毫偏差。
公孙知眼光何其老辣,加之机关术制造时偶尔也需要阵法的辅助,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手臂的运作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