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宁静的天青色眼眸看着,始终伫立在一边的丹青子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为自己的曾徒孙开口解释道:“她也许是……害羞了?”
……
没错,傅潋潋就是在这个关头莫名其妙地心如擂鼓,双颊绯红,甚至到了慌不择路夺门而逃的地步……具体缘由,她也无从说起。
低头看着自己酥麻的指尖,蓦地,已经亭亭玉立的小姑娘脸颊上又泛出了可疑的绯红。
也许是傅云楼与她早就已经结下了一道契约的缘故,这次“画皮”的流程结束之后,他竟然就直接醒转了过来,让傅潋潋一时手足无措。
光顾着修复他的身体,她还压根没有想好,等他醒过来自己要和他说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用掌心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喃喃道:“我为什么要跑……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傅潋潋抱着膝盖坐在闻心楼大门前,两眼望着天上的流云发呆。
她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生气的话,起初肯定是有过的。埋怨他自作主张,用牺牲自己的代价仅仅为了替她阻挡那一枚魔火珠。气恼他明明需要时时刻刻压抑住体内几近暴走的灵力,表面上却一派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愿意告诉她。
可是除了气恼和埋怨以外呢?更多的又何尝不是对他的愧疚自责之情,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地想要逃避。
当他不知何时醒来,悄悄捏住自己的指尖的时候,傅潋潋甚至有一种要掉眼泪的冲动。
比起大声的斥责,哀怨的牢骚,又或者是惭愧的道歉,自己更想对他说——
云楼,我好想你呀,我等你等了足足三年的时光呢。
三年的等待太过辛苦与漫长,她不愿再次承受这样的折磨。
想通了这个关窍,她又突然间觉得有些兴奋。发生过了太多的事情,她腹中还有许多许多的话想要与他分享,怎么能够像只鸵鸟一样躲在外面呢。
傅潋潋起身长舒一口气,转头踏进了闻心楼。
……
她不禁庆幸道,还好有太师祖在场,避免了傅云楼一个人被晾在原地的尴尬场面。
醒过来的傅云楼自觉地披上了傅潋潋搭在他身上的外衣,正低头打量自己这具陌生的躯体。
他的衣摆上有仙气飘渺的流云纹,乃是傅潋潋亲手绘制。她当时就觉得这条衣服肯定能衬的云楼愈发的俊逸出尘,如今一瞧,果真如此。
傅潋潋踌躇着躲在一根柱子后头,探出半个小脑瓜偷偷看着对面的两人。
面对这样有些陌生的傅云楼,她在腹中打着草稿,不知如何开口与他打招呼。
嗨?你吃了吗?
呃……休息的好不好?有梦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吗?有没有梦到我?
……
她仿佛在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聊天技能,有她仓皇逃跑的案例在先,不管说些什么好像都会显得无比尴尬。
“潋潋。”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让纠结中的傅潋潋晃了晃神。
于是那个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傅潋潋,你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傅潋潋尴尬地从廊柱后面挪了出来,就看见丹青子在捂着嘴偷笑,而傅云楼双手抱臂,正用他招牌式的面无表情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