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张画卷上的不是山水,也不是鸟兽,而是一个人,一个女孩。
更准确地说,就是傅潋潋她自己。
——他还未遇到愿意为之作画的人,因此从来不画人像。
沈棠的话仿佛还在她耳边回荡,傅潋潋的耳根腾地红了。
她捂着发烫的脸颊,继续展开第二张,第三张……
十张画卷里,几乎有一半都是傅潋潋。
或是回眸,或是微笑,简单几笔,就将少女灵动的神态勾勒的栩栩如生。
也许是因为受了傅潋潋带来的新画派的影响,傅云楼画的人像也脱离了鸿源界传统艺术的框架,每一张画都张力十足,画中的少女仿佛下一刻就能动起来。
剩下的画轴中,又有几张是黑色毛团似的小狐狸,有张着嘴打哈欠的,有翻着肚皮睡觉的……黑色的小狐狸活泼可爱,纤毫毕现。
傅潋潋从未想到,看上去冷淡漠然,对任何事都毫不关心的傅云楼,原来一直都在这么认真地观察着自己。
她做贼心虚地将画轴卷好,偷偷摸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通红的脸颊帖在了竹木凉枕上,拼命降着自己脑袋上的温度。
怎么办!自己好像发现了傅云楼不得了的小秘密,以后还能不能直视他了?!
她越想越羞,“砰”地一声变回了小狐狸,在床榻上四处打滚。
可是……他画的自己真好看呀……
不爱照镜子的傅潋潋,长这么大以来才通过傅云楼的眼睛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
……
傅云楼再次见到傅潋潋的时候,就发现她不知为何始终维持着小狐狸的姿态。
虽然感觉有点奇怪,不过他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狐狸姿态的傅潋潋在心中长叹一口气,还好有脸上的毛毛挡着,否则真的不好解释为什么自己看到他就会脸红。
“咳……云楼,咱们去临溪镇那边看看吧。”傅潋潋生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好意思,于是这样提议道。
“好。”傅云楼点点头,伸手提着小狐狸的后颈将她放在了自己肩膀上,迈着长腿向临溪镇走去。
傅潋潋趴在他肩头,闻着近在咫尺的清冽气息,还有他的发梢拂过自己的耳廓时那一阵令人痒痒的骚动。
砰,砰,砰。
这是一颗难以平复的小小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的声音。
傅潋潋赶紧低头,把尖尖的鼻子埋进了两个柔软的爪垫中,强迫自己不再去闻傅云楼身上的味道。
……
傅云楼带着这只神游天外的小狐狸,很快就来到了临溪镇城外。
此时的临溪镇经过新居民的修缮,已经可以看出几分鼎盛时期的样貌了。里面来往的凡人虽然不多,却也稍微有了点繁荣的生活气息。
自从第一批凡人投奔了羁安州之后,似乎开了一个好头,之后不断地有别处走投无路的流民前来羁安州寻求庇护。
对于这些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傅潋潋向来是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