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诸位都是……”她四下看了一眼,不确定地问道。
翁承弼豪气万千地指了指自己:“铸剑谷门下,大铸剑师翁承弼。”时隔多年,翁承弼提到自己当年的名号时,还是会忍不住露出自豪的神情。
在傅潋潋对面牢房中是一位干瘪瘦小的老人,四肢在沉重锁链的束缚下都有些变形。她佝偻着身子靠近了傅潋潋,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善的微笑:“老身百草门药夫人。”
关于这位药夫人,在几十年前也是一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人物。
她以妙手回春,悬壶济世而闻名,某一次却因为给潮音阁的长老配错了药方而背上了谋害潮音阁的罪名。药夫人锒铛入狱之后,外头不少等着她救治的病患只能在绝望中痛苦地死去。
傅潋潋听说过她的事迹,赶忙对她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前辈。”
药夫人笑着摆了摆手,将发言权交给了她身边的狱友们。
“老夫乃神衍教门下,名号铜板道人。”一个留着乱蓬蓬山羊胡的老道士对着傅潋潋拱手。
“天衣阁,织春仙子。”
“在下雕珑居,班墨真人……”
……
这些人的辈分一个赛一个的高,名头也是一个比一个大,到最后,傅潋潋干脆起身,对着所有人都行了一个大礼:“闻心楼丹青道弟子傅潋潋,见过各位非武道前辈。”
“闻心楼……老身年轻时倒是有幸见过贵派的简拂衣掌门,当真是一表人才。”药夫人轻声说道,“闻心楼能够撑到现在,殊为不易呀。”
在场的大家同病相怜,自然也不会对傅潋潋的出身有任何成见。
傅潋潋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傅云楼,心里感叹道云楼原来都已经和老爷爷老奶奶们是一个辈分的了。
【我听得见。】
傅云楼淡淡地说道。
“咳。”
心里活动不小心被抓包,傅潋潋赶紧抛开了脑中那些杂念,继续和前辈们进行交谈。
“前辈们究竟是怎么被仙盟关进来的呢?这么久了,就没有人来替各位翻案吗?”
四下便响起一片小声的咒骂,其中又以翁承弼最为耿直,毫不在意外头的狱卒会听见,扯着嗓子嚷道:“还不是那些老畜生!诬陷我铸剑谷偷挖他们仙盟的精铁矿脉,说老子这个掌门难辞其咎,就把老子抓了进来!”
翁承弼啐了一口:“无耻鼠辈,不过是觊觎我派铸剑之术罢了,我去他奶奶个孙子!”
翁承弼的恨意是那么的真实浓烈,傅潋潋一点都不怀疑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相比之下,百草门的药夫人就显得平静许多,多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她从最初的悲愤化为平淡,语气中甚至透着绝望与悲凉。
“起初,他们只是招安了一些混不下去的小门派。”药夫人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画了几个小圆圈,“这些被招安的小门派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凡还有一线生机,谁又愿意欺师灭祖,转投他人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