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方才几位狱卒给他双手扣上镣铐的时候已经确认过,当时这对手铐明明还在发出浅浅的光华,表示正在吸收着少年体内的灵气。
没有人会觉得这座让仙盟耗费巨资修建的牢狱会出什么问题,如果有,那也肯定是这位少年有问题。
然而将他押送进来的狱卒们凭经验判断,并不觉得这棵筑基期的豆芽菜能掀出什么风浪。他们见他身无二两肉,还一副战战兢兢的怂样,马虎地搜刮一遍就把他关押了进去。
这种小偷小摸的犯人关不了多久,狱卒也无法从他们身上捞出多少油水,因此没有多少狱卒愿意在左溪身上浪费时间。
等待着少年的,除了无止境的寂静,就是从地底吹来的带着潮湿的微风,风中还夹杂着些许霉味与血腥气。
不管怎么看,这都不是一个能与舒适两字沾边的地方。
这位有问题的少年费劲地摸了摸,从裤管中掏出了一支事先藏好的笔杆子。
按照正常流程来说,囚犯是不允许携带任何物品入狱的。可这少年左溪仿佛预知到自己的牢狱之旅似的,提前将画笔用带着隐蔽效果的符纸包裹好,贴身藏在了裤管之内。
他摸了摸这杆画笔,心中大定,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紧接着边上的牢房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一个嘶哑的嗓音随之响起。
“嘿,小子,新来的吧?”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脑袋突然从隔壁牢房中探了过来,吓得少年一下子把笔杆塞进了袖中,警惕地盯着声音传来的地方。
左溪原本以为自己这身打扮已经够邋遢的了,在这蓬头垢面的老乞丐面前还是有点小巫见大巫。
“呃……前辈您叫我?”他下意识地回答道。
对方乐了:“这儿就你我两个,不叫你叫谁,难不成我还是在和沟洞里的老鼠讲话?”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老乞丐问道。
“回前辈,晚辈名叫左溪,左右的左,溪水的溪。”
“乖乖,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还怪讨人喜欢。”老乞丐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名儿倒是不错,嗓子也细声细气的……我说,你不会是个姑娘扮的吧?”
左溪的脊背一僵,脑子转的飞快,快速地回答道:“老前辈,我身上确实没有东西可以孝敬您了,您若是对我有意见不妨直说,何必这样侮辱我?”
牢房昏暗的光线中,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神色不虞,明显是一副气恼的模样,确实是正常男子会有的反应。
老乞丐打消了疑虑,厚着脸皮没心没肺地笑道:“你这个后生,何必同我这个半只脚入土的糟老头子一般见识。”
他对这名自称‘左溪’的少年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小子我问你,你可有师门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