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儿子随母亲,白熠真君的厚脸皮一分都没能继承给儿子,他随了他那大家闺秀的娘亲白夫人,少了些山寨出身的匪气,多了些温润的书卷气。面对这样没脸没皮的妖妇,他完全不能做到像他的父亲一般淡定。
白熠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色,两道剑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拧到了一起:“那又怎么样?敌众我寡,如今咱们处于劣势,你爹又伤了右手,要不然能让这金丹期的妖女在这耀武扬威?”
傅潋潋闻言,看了眼白熠真君流淌着暗红血液的手臂,心中暗道这位寨主怕是压根就没有实话实说。他的伤势必定不像他轻描淡写那般简单,说不定还伤及了根本。否则他身为一位元婴初期的修士,面对琳琅妖女区区一个金丹后期,何故要忌惮?
但一直这样龟缩下去总也不是个事,门外的琳琅说还有半个时辰就能破开大门,万一是真的呢?
傅潋潋与兽王寨此时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兽王寨若是被攻破了,那她傅潋潋肯定也得跟着倒霉。
门外的机关人仍在不知疲倦地轰击着大门,那道兽骨与兽牙组建的特殊大门饶是坚硬无比,却也抵挡不住长达三日的攻击,眼看着无数骨片从门上不断地碎裂掉下。
这扇门,果真是要破了。
白熠深深地看了眼身边的儿子,又看了眼寨子里最高处那顶深红色的帷帐,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作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定。
“蒹儿,等会儿门破了,我就去将那妖女引开。而你从现在开始,就是这兽王寨的寨主!你必须保护好这寨子里的老小,带着他们安全离开,尽量减少伤亡,听到没有!”
白熠不停地在那骂骂咧咧:“管他什么传承什么青丘……老子都不要了!等我身死,我之前埋在幻光璧下的灵玉自然也就爆炸,保管他们下辈子都没法找到青丘,那妖女想要什么帝流浆也是痴心妄想……”
琳琅作为偃甲门的曾经的弟子,听到她想要帝流浆,傅潋潋并不感到意外。
白若蒹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父亲,拼命地摇头:“不……我不行,我不能没有您,娘亲,妹妹……她们也不能没有您!”
他即使阅历再浅,也不难猜出来,自己的父亲是要去和门外的魔教众人决一死战。
一位元婴修士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点燃自己的丹田,产生的爆炸足以让方圆几里内所有的生物都灰飞烟灭。
但这恰恰是最不得已的结果,也是傅潋潋不愿意看到的。
“白寨主。”她眼见自己若是再不出声,白熠可能就真的要上前去送死了,于是赶紧出手扯住了白熠的衣角。
“我这其实还有一种办法,或许可以拖住她们片刻,望您先听我说完再三思而行。”
白熠垂下眼看了看这还不到他胸口的小丫头片子,心里不觉得她能给出什么好办法,但是死马当作活马医,听一听总也没什么坏处。
“时间紧迫,你快说吧。”
傅潋潋却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了一个陶瓷小罐,递给白熠说道:“这是我从青丘取得的帝流浆,待会儿若是我的计策失败了,将这个献给那魔教妖女或许能有些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