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像是被猛地撕扯住了,舒曼不敢再看,转身就出了里屋,又请了孟柳夫郎进去照顾,她找了间空屋瘫坐到地上,捂住了脸。
脑中乱糟糟的,心被各种情绪塞得满满的。
她想安慰自己那少年的伤跟自己无关,可是眼前却总闪过昨夜她在昏暗中看到的一切,这些在她知道这是女尊时,在她从周围人的态度中推测出原主的地位时,在她看到孟柳对着她的诚惶诚恐时,就一遍遍在心里提醒着她,她成了从犯……
她只是想帮这个少年,可她现在的身份,无论做什么,之于那个孩子似乎都是伤害。
等到孟柳带着她家夫郎告辞后,舒曼又在地上坐了会才用力拍了拍脸,收拾了情绪从屋里出去。
院子里的雪已经被孟柳扫成了一堆,沾了土的雪灰突突的,跟灰蒙蒙的天空一个颜色,舒曼看了一会觉得自己的心也是灰溜溜的。
里屋静悄悄的的,火堆噼啪作响,整个屋里弥漫着膏药的味道,舒曼在屋子正中站了会,深吸了口气,弯下腰开始把昨晚自己挪到房间里的一堆东西物归原处。
只有忙起来,她心里才不会想那么多,才能坚持下去,说不定,看在她勤勤勉勉的份上,上天就又送她回去了,也许某一天睡一觉醒过来就回到了现代。
把东西收拾完,中午孟柳又过来送了午饭跟药,舒曼从厨房捡了些面粉、鸡蛋,又从房梁上取下了一大块腊肉全让孟柳带了回去。
她也不管孟柳如何推拒,只管冷了脸,孟柳就惟命是从。
等到孟柳带了夫郎离开,天又开始下雪了,舒曼进里屋给火堆加了柴火,看也不敢看炕上的少年,从箱子里抱了两床被子带上正屋门,找了个厢房简单清理了下杂物铺好床,解了衣服就钻到被窝里了。
***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舒曼醒来时鼻子塞塞的,露在被窝外的脸和脖子冰凉冰凉的,无处不在的凉意让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还是没回去啊。
挣扎着从暖和的被窝里钻出来,舒曼穿好衣服,开了门。
雪已经停了,天暗的厉害,舒曼也判断不出现在的时间,只是隔壁的孟柳没来找她,应该还不是太晚。
正屋的门紧闭着,舒曼用脚在雪地里胡乱划了几下,才给自己鼓了鼓气去了正屋。
屋子里静悄悄的,舒曼先看到地上已经熄灭的火堆,心里不由一急,她睡过头了,忘了给里屋的火堆加柴了!
里屋的火堆果然成了一堆灰烬,舒曼匆匆看了一眼,就走到炕前。
才一走近,就看到了被子上暗红的血迹,舒曼心里一紧,沿着血的轨迹往上看就注意到了少年嘴角半干的血迹,这、这孩子吐血了?
炕上少年的脸色也红得很不正常,舒曼探手试了下,又发烧了,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吃了药吗?怎么看起来更严重了?
她正准备收回手,出去找孟柳,却见少年的头抬了下,似是不愿意她的手离开一般。
舒曼怔了下,手就顿住了,少年已经烧的糊涂了,无意识地用额头摩挲着她的手,口中发出不明意义的呓语。
空出一只手轻轻抚着少年的头,直到少年平静下来,舒曼才直起身,给少年掩了掩被子就疾步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