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直不楞登地看人,眼睛不自觉地瞪大,看在顺子眼里,可是一番心惊肉跳。
钱顺子是跟申虎认识了十几年,可也是被压迫奴役的十几年,饶是当小妹了十几年,她有时还是摸不住申虎的脾气。
这会一看申虎这样冷冰冰地瞪着她,她连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嘴上却不敢停,她停了准得挨打!
她辛辛苦苦从赌坊出来,踩着没人清理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过来可不是为了挨打的!
“……大姐别生气,小妹可以发毒誓,那晚六子跟我就是摸了摸,顶多掐了几下过了过瘾……大姐的人我们怎么敢真的动?……不是小妹多话,这小爷们也就一张脸能看了,那身皮子虽好,可到了咱手里都成啥了?能看不能用的,养他就是他的造化了,吃药不是白瞎那个钱吗?”
眼见着舒曼脸上的冷意愈发凌冽,钱顺子拍了拍头,“我的大姐呀,至于嘛?你不是最看不上这些爷们?咱姐妹多少年了,有肉同吃,有酒同喝,男人如衣服,换着穿穿又有什么?逛窑子那么多年,哪次小妹不是最好的让给大姐你?”
“要我说,是,这小爷们长得真是头一份的标致,可又有什么用?大姐可别犯糊涂了,被他那张脸迷住了就忘了他是怎么来的?王六斤带回来的时候可说过了那贵人交待了怎么着下贱就怎么糟蹋他,那赏赐可不是白拿的,大姐现在给他喝药,要是被那贵人知道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舒曼被顺子嘴里透露的信息惊到了。
钱顺子见舒曼听了这话移开了目光,心里一松,以她对申虎的了解,申虎可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主儿,这般瞪着她肯定也是因为她跟六子没经同意就动了那小爷们的关系。
听完她说话还没动手,那就是这事揭过去不再提的意思了。
于是,钱顺子绷紧的肩膀又塌了下去,她凑近了点,压低声音,“大姐,是不是那小爷们快不行了?那是得给他吃点药,那贵人可是交代了王六斤不能弄死的……”
见舒曼没有动手的打算,钱顺子脑子也灵活起来,申虎怎么会平白给人吃药,肯定又把人折磨得快没气了。
想到这里,她也赶紧换种说法,“说来也是我俩不知轻重,酒昏了头,小妹身上就带了这么些钱,大姐别见笑,回头我让王六斤也拿钱过来,这小爷们吃药怎么能花大姐的钱?”
掏出钱的时候,钱顺子心里都在滴血,还好她有先见之明,今儿个得的赏都让自家丫头先带回去了。
她都掏了,王六斤那丫头凭什么不掏?
算来算去,还是她最亏,王六斤那丫头肯定昧的有赏赐,她才是真的什么没尝到,还倒贴了,早知道就不摸那两下了,还不如她自家那老爷们!
怕舒曼嫌弃钱少,钱顺子赶紧转移话题,“啊,差点忘了正事,今儿个大东家来了,罗锦娘那货也跟着过来了,见大姐不在,阴阳怪气地跟大东家说,你不想在赌坊待了……”
舒曼一听原主是在赌坊当打手就不想再过去了,听到钱顺子这么说,她心里一动,不管怎么样她先顺势就说不去了。
到了赌坊她才是处处都会露馅的,她又没有原主的记忆,进去还能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