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拿药好吧?”
舒曼应了声好,却不见小少年松手,只能继续说道。
等她拿来秦大娘给的药膏递给小少年,看小少年躺着不方便,她不由伸手索要药膏。
“我自己来吧?”
卿云摇头拒绝,把小药瓶攥得更紧了。
“我真的抹,就在这里,你看着我抹,好吧?”
还是不行,舒曼无奈笑了下,这孩子怎么这么固执呢?
他只有一只手方便,还躺着,多麻烦啊。
这样想着,她却只能伸了胳膊过去。
没有对比便没有伤害,少年白玉般纤长秀美的手指抚在她的胳膊上,衬得她的胳膊就如同那老树丫子又壮又枯黑。
视觉受到暴击的舒曼心塞地把目光挪开。
转瞬就被少年垂下的眼睫吸引住了,从她这个角度看去,少年的睫毛又长又漂亮,颤动的时候就像是蝴蝶落在花上扇动着蝶翼一般缓慢又优雅。
蝶翼扇动,盛满了烛光的美眸忽隐忽现。
惊鸿一现,偏更引得人想去细看,想去捕捉那瞬间现出的美景。
卿云本是在专心地抹着药膏,他也没做过这种活,唯恐碰疼了她,又因着躺着不好掌握力度,手下动作便放得愈发缓慢。
直到手都举累了,才将那伤口都涂了一遍。
也不知碰疼她没?
她也一直没出声。
卿云想着,想抬头看一眼,可眼怎么也不敢往上看。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她是在看他吗?
隐约觉得有目光一直放在他脸上,卿云也没勇气抬头看,想要伸手拉被子,可手上却是药膏,最后只能反手挡了半边脸。
舒曼被卿云的动作惊到,恍了一会,看自己的胳膊还直愣愣伸着,忙收了回来。
暗觉自己失态,舒曼傻站了一会,还是想不起自己要做什么。
“那我……你早些歇息。”
完全忘了自己进来是干嘛的舒曼指了指外间,就要转身出去。
“你睡这里。”
卿云来不及多想就又伸手抓住了舒曼的袖子。
对上舒曼惊讶的目光,他垂眸避开她的目光,手指却攥得更紧。
他也只能攥紧,这一点子勇气不知是怎么冒出来的,一旦松开手指,他也不确定自己还敢不敢再伸手拉她,也不知还能不能拉住她。
“你不是说让我拿你当哥哥,那,你就睡这里。”
他轻轻道。
舒曼沉默了一会,见少年在她的沉默中头越来越低,手指却丝毫不肯松开,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
她轻声道。
卿云听她应下,犹豫了下,缓缓松了手指。
这一松手他才看到自己手指上的药膏已尽数抹到了她的衣袖上,顿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舒曼看着无所适从的卿云,心里满是怜惜。
算来,跟她相处时间最长的两人,脱里都已跟她讲过自己的过往了,这孩子还什么都没同她讲过。
难得这孩子现在渐渐有接受她的迹象,她怎么能把他往外推?
因着他有那样的遭遇,她连问都不敢问。
关于这孩子的事,她希望是他自己告诉他,即使要撕开伤疤,可自己撕开总知晓往哪上药,由她这个外人来撕开伤疤,下手没轻没重,指不定就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