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便让舒曼心下也跟着黯然起来。
她是知道这孩子的母亲是当朝尚书的,倘若他母亲真心疼爱他,便是他出了这样的事也定会为他主持公道的。
这孩子如今正脆弱无助,连她这般素昧平生的人都愿相信,可却不敢信生他养他的母亲,可想而知这孩子在那府中过得是什么日子了。
只是他的姑母家……他为何会选择姑母家呢?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到了这里应是嫁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
他父亲去世多年,他姑母还会看顾他吗?
这孩子有些单纯,可能还不知晓这世间人情冷暖。
“你姑母家在哪里?要怎么送信呢?”
舒曼忍不住追问了句。
“外祖父仙逝后,外祖母乞骸骨后归了老家寰州,三位姑母丁忧俱去了寰州,大姑母与二姑母在寰州授学,小姑姑做了商人,名下有众多货行,遍布各州,只要送信到任意货行,对了暗语,便可由货行派专人快马通知姑母们。”
“既是如此,为何不直接由你姑母名下货行的人护送你回去呢?”
舒曼听到这里,不由疑惑了。
“姑母派来传信的人曾给过我信物,若要调动货行的人,须有信物为证,暗语只能说明我与货行有关系,信物能证明我身份,没有信物只知暗语是没用的。”
卿云轻声道,心里也有些懊悔,姑母给的信物他让奶公收到了箱底,是什么样子他根本没看,暗语还是奶公反复在他耳边说了他才记得,其实也只是因为那暗语是父亲曾写的诗作,他才会记下的。
这孩子姑母的商行怎么就这般不知变通呢?
就没有准备失了信物的紧急方案吗?
舒曼听了,顿时有些心急,听这孩子的意思,他姑母手下的生意应该很多,大东家生意也很广啊,指不定就有往来,要是说了暗语就有用就好了,或者说了暗语,她们慎重些派人来保护也成啊。
“那你姑母名下都有哪些货行?这个镇子虽小,却是来往客商必经之地,说不定就有你姑母的货行。”
舒曼由大东家立时想到了这里,顿时恨不得现在就去镇上找找看。
“货行太多,我不知名字,只是云府的货行都有云府的徽记,咳咳,我一会画下来。”
卿云说着便又咳了起来。
“先喝些热水。”
舒曼见状,忙起身端了放在卿云身边的水让他喝。
卿云看了一眼舒曼,才就着舒曼的手喝了两口。
“好些了吗?”
“你也喝些水吧?”
他俩几乎是同时开了口。
舒曼轻声笑了,接着道:“好,我一会儿喝,你再喝两口。”
见卿云顺从地又喝了两口,舒曼心中更柔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