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心中的喜意却有增无减。
暗暗唾弃自己没出息,不就因为他在舒曼脸上看出了她的不舍,他竟会喜得如同得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可,倘若真能得到舒曼的不舍,那之于他,又岂是稀世珍宝可比拟的呢?
她不舍得离开他,又急于见到他,纵使不像他那般强烈,可这般下去,日后她便不会那般轻易就说出让他一个人离开的话了吧?
接下来几日,舒曼依然是出门出得艰难,在好客楼里待得煎熬,回家的路上更是心急如焚。
一次两次卿云可能还没察觉,可三次四次卿云就免不了起疑了。
只是他到底经事少,更兼着舒曼这般表现正是他所希望见到的,因此被舒曼三言两语就蒙混了过去。
夜里一起收拾东西,看舒曼有说有笑,他便觉得先前的大概都是他多想了。
舒曼确实越来越难以压制住她的情绪。
随着一天天过去,舒曼心里的焦灼越发浓烈。
脱里虽说过把人绊路上了,可万一中间没看住呢?
万一还有别的人呢?
那位贵人说不准也是最近就要出现了。
还有,卿云的姑母到底靠谱吗?
这已经过去几日了,眼看再隔几日她就要出发了,到时候就没那么好联系了。
而且因着她这次担着的任务,她如今已不能随随便便就往云记货行去了。
这一堆事都挤在一起,如何让她不焦灼?
夜里醒后,她常常要过去很久才能睡着,睡不了多久就又会惊醒。
只有看着怀中安睡的卿云,她的心才能平静少许,可一天内大多数时间,她还是见不到卿云人的。
这不知不觉便让卿云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舒曼心里隐隐有预感,她怕是离不开这孩子了。
除非,她在这世界里还能找到其他寄托。
抑或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每一天平平安安过去,却只是在提醒着她还要再担心明天。
明日复明日,没有一天能让她放心心来。
只要卿云这孩子面对的那位贵人身份不能确定,只要他的姑母没有回信,只要他母亲大人派来的还有人,这孩子就永远没法安全。
好不容易让他渐渐好转起来,身体也有恢复的希望,再不能出一点差池了。
时间在舒曼的焦灼中便移到了正月十二,越是接近正月十五,舒曼心中便越是忐忑不安。
听到脱里说正月十四就要在好客楼集合时,舒曼恨不得时间快进到后天,这样至少能把卿云那孩子就放在她眼皮底下。
这几日她一离开那孩子,心里就开始担心,人在眼前时虽然也忧心,可至少她能见到人。
她真的害怕,那些人在她不在的时候把卿云那孩子悄无声息地带走。
倘若真发生这样的事,她一定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