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顿了顿,脑中思绪转了又转,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冲寄云点了下头,见寄云小跑着消失在走廊里,她叹了口气,先掩了门进了里间。
看到靠在床头关切看着她的卿云,舒曼才放松下来。
她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微微笑了下,轻声问道:“晚饭用过了吗?”
卿云点点头,他看着舒曼微皱的眉头,看到她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心中便也跟着难受,可又不知晓他怎么做才能让她轻松些。
“待会你跟寄云那孩子睡床,我去那边榻上睡。”
舒曼见卿云看着自己眼中忧色更重,便转了话题,不想令他担心。
“我……”
听了舒曼这样的安排,卿云下意识就想拒绝,可只说了一个字他就说不下去了。
他对舒曼说了要拿寄云当自己弟弟的。
可是,就是跟亲弟弟,他也不曾和他同床过。
……起码不要是今晚,让他在这陌生的地方,面对还是陌生人的寄云。
卿云咬了咬下唇,伸手轻轻扯住舒曼的衣袖,恳求道:“能不能……还是你和我……我怕……”
这种,对着别人直言自己的害怕,显示自己的脆弱,这样的体验,已经许久都没有过了。
他不知晓自己为何能说出口,即使没有全讲出来,可他还是说了。
像是笃定自己说出后不会被拒绝一般不给自己留后路就说出了口。
舒曼她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般不会去拒绝他。
即使他能从她脸上看出她的为难,可他从她眼中,看到的更多的是,她对他的怜惜。
那怜惜像是温水一般包容着他,令他浑身都觉得温暖。
从前不示弱,不过是没有依靠罢了。
舒曼没想到卿云会对她直言说出那一个“怕”字,刚开始听他吞吞吐吐,她还不知晓他到底是想说什么,可听到那最后的一个字,她就明白了。
是她疏忽了。
毕竟是到了全然陌生的地方,她只想着有寄云在,便不能再让人误会他们了,却没深想,连她都没法当寄云是近人,又怎么能去要求卿云跟寄云挤呢?
说起来,寄云是她带回来的,也是她说要把那孩子当近人对待的。
可是,她却根本做不到亲近,甚至连和颜悦色地谈话就做不到。
看到那孩子,她就语塞。
不知是不是她自己也受了这里习俗影响的缘故,单独见到寄云那孩子,她总觉得自己该避嫌。
而且,那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她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和他交流,也不知道怎么把握说话的尺度。
还好,有卿云在,也还好寄云是跟卿云相处的。
只要卿云能跟那孩子相处好就行了。
“对了,寄云那孩子,你跟他聊了么?”
想到这里,舒曼不由开口问了出来。
如果能多了解下寄云那孩子,说不定她就能更信任那孩子一些了。
她现在根本没法卸下心里的防备,因为她对这孩子的过往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