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跟车队其他人对比,舒曼就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受苦,卿云却不这样想。
他想到舒曼要一夜不睡,明日还要再熬过一个白天才能睡就觉得难过。
要熬夜也应该让他来熬,他白日里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补觉。
他来熬夜的话,若是真有什么事了,再叫醒舒曼也是一样的。
卿云这般想着就决定跟等舒曼进门就劝服她。
只是怎么才能让她听他的呢?
忽然想起那次给舒曼抹药的事,卿云眉头皱了起来,心里有些羞窘起来,难不成还得他厚着脸皮跟她耍脾气?
可,他肯定是说不过她的……也只有这样了。
寄云也有些无措,管事的可从未教过他让主子值夜,奴侍自己睡上一夜的事。
站在一边看到公子自从知晓主子要值夜就没展开过的眉头,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定。
等到舒曼一进门,寄云就主动上前向舒曼请命:“主子,奴今晚值夜,您跟公子都累了,早些歇息吧。”
舒曼被寄云连珠般蹦出的一段话惊住了,反应过来后,她低头看了一眼寄云脸上的认真,心里叹了口气。
这孩子,已经三日了,还是一副怕被她抛弃嫌弃的样子,什么事都要跟她争着做,唯恐她不满意。
“你还小,得好好休息,喏,刚烤好的甘薯,吃了就快去睡吧。”
舒曼微微笑了下,将手里的甘薯递了一块过去,轻声道。
她的话音才落,就看到寄云红了眼睛。
舒曼有些不知所措,她说什么不对了?
看寄云捂着嘴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样子,舒曼更觉得尴尬了,她只能看向卿云求助。
卿云接收到了舒曼的求助,便轻声叫寄云过去。
寄云要使劲咬着嘴唇才能忍住眼泪,他也不知为何,听了主子的话,鼻子就开始酸了起来。
听到卿云的声音,寄云快步走回炕前,一只手仍是捂着嘴,他怕自己一移开手,就会当着两位主子的面哭出来。
不等他压下这波眼泪,就听到公子说:“你还要照顾我,得好好休息才是,听她的话,快些上来睡吧。”
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寄云用双手去捂脸,也没能把眼泪挡回去。
他索性也不去遮了,掏了帕子利落地擦擦眼,吸了下鼻子,带着哽音道:“奴知道两位主子心善,待奴比谁都好,可奴就是买来伺候两位主子的,哪有奴侍倒要主子来伺候的道理?跟了主子三日了,奴什么也没帮上忙……”
听到寄云这般哽咽着说,再见到他不停抹泪的样子,舒曼头疼起来,这孩子……要怎么跟他相处才好?
“你怎么没帮忙呢?寄云,这两日若不是有你照顾我,我哪能什么也不需操心?莫要再说这种话了。”
卿云轻叹了声,伸手拉了寄云的手。
“公子……”
寄云抽泣着叫了一声卿云,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这两日跟着两位主子,是他从没过过的好日子,两位主子吃什么他就跟两位主子吃一样的,穿的,有主子给花钱买的新衣,还有公子说赏给他做衣服的新布,针线都随他用。
晚上也从不让他值夜,他一睡就到了天亮。
当初买他的时候说要步行数月,可这两日下来,他都是跟公子一样的坐在马车里的待遇,到了崎岖的地方,主子就自己去推车,根本就没让他下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