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就明白了方才公子的异样是为何缘由,寄云紧紧咬住下唇,强压下翻涌的思绪,复又抬手强装作镇定地继续解衣带。
其实公子身上有伤他是知晓的,伺候公子更衣时难免会见到公子身上的伤,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公子身上的伤会这般多。
到了扶着卿云下床时,寄云都不知晓自己的眼睛应该放到哪里好了。
公子的肌肤如玉一般莹润,可越是如此其上的伤疤便越是触目惊心。
令他更加在意的是公子的伤手和伤腿。
初见时他还以为公子是生来就手脚不便,还以为这就是为何这般容貌出众的公子跟了主子那般的莽妇的原因。
如今他才知晓公子的手和脚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知晓了后,他心中的谜团却越来越多了。
是谁伤了公子,将公子折磨成这般模样?
公子被折磨的时候,主子为何没有相助?
既是身上有伤,为何公子从来没有用药呢?
……
寄云小心翼翼地搀着卿云下了床,正当他纠结着要不要去叫主子进来时,他发现公子竟然依着他艰难地迈步了。
公子能走?
寄云有些震惊地看向卿云的腿。
试探着走了一步,卿云心中也是震惊不已,他只是逞强不想被舒曼看到他这个样子,万万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能迈出一步。
一时之间,寄云跟卿云两个都定定看着地面,好似地面要开出花一般。
应该告诉舒曼,告诉她这个好消息,脱里大姐说一个月才能走路,可他现在就能走路了。
卿云试探着又走了两步,心中的喜意一点点升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想告诉舒曼。
可抬了眼就看到了身边寄云惊讶的眼神,他的喜意一滞。
随即想到舒曼今日的异样,卿云心中的喜意缓缓降了下去。
不,还是等全好了,再和她说吧。
等到全好了,等到他……
寄云惊愕了会,就赶紧收敛了表情,越发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卿云挪动。
走得这样的艰难,难怪公子平日里连动也不敢动,走路都要靠主子。
寄云一边扶着卿云小步小步地挪动,一边想着。
还没走到灶间,寄云便已出了一身汗,瞥见卿云额头的汗珠,寄云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公子是怎么想的,有主子在,何必这般辛苦呢?
公子和主子不是两口子么?怎么沐浴还要避讳呢?
转念想到公子身上的伤痕,寄云忽然觉得能理解公子为何要这般逞强了。
公子肯定是不愿主子看到他身上这些丑陋的伤吧?
这念头在他帮着公子除了全部衣物时就更强烈了。
寄云强迫自己从那如蜈蚣一般扭曲的伤疤上收回视线,却不知眼睛该放在哪个部位才能让他不痛心。
便是他这个命贱如斯的人,身上也没有这么多的伤疤。
公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到底是谁那般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