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两碗热糖水,再加上手里捧着的手炉,舒曼在外面便没有刚才那般难熬了,回暖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心情。
虽然出门出得坚决,关了门后,她却怎么也不舍得远离那亮着烛光的房间,在走廊里徘徊了片刻后便寻了个稍微背风的地方站着不动了。
舒曼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自己会傻傻地看着房间就能出神半天,想了什么连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回过神来看到天色微亮,心中也跟着亮堂起来,积攒了一些时日的郁气不知怎么就寻不到踪影了。
听到陆陆续续开门的声音,舒曼便活动着手脚先去后厨问了问什么时候饭能做好,然后从厨上那提了热水热饭回了屋子。
一开门,见炉边坐着的两个人手边都放着针线,舒曼脚步顿了顿,话在嘴边转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她是头个去取饭的,因此等他们三个吃完饭,队里有的人才刚出房间。
见卿云寄云两个放下筷子就拿起了针线,舒曼在一边看了会,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句,“莫要太劳累了。”
两人虽是答应了她,可据舒曼观察下来,这两人似乎还是我行我素,嘴上应得好好的,可手上的活半点也没停。
怕两人做的是私密物品,她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看,所以没法从他们手里的活计看他俩是不是没听话,可这一天,但凡她撩开车帘,就没看到他们停下过。
到了夜里投宿,才刚吃过饭,见这两人又拿起了针线,舒曼觉得她有必要再次重申下她早上的话了。
“歇会吧,光线不好,眼睛该不舒服了。”
心里想的是严肃的教导,到了嘴里却变成了诱劝,舒曼忍住捂额的冲动,坚持着把脱口而出的话说完。
“还差一点就好了,你累了一天了,先歇息吧。”
“是啊,主子,您先歇息吧,奴跟公子还不累。”
两个孩子,一个抬头看着她满脸温柔,眼里被烛光映得异常璀璨,一个连头也没抬,手更是穿针引线走得飞快。
舒曼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出去提了热水进来,先让两人洗漱。
待她自己洗漱完,舒曼就咳了声,“我想歇息了,把烛火吹了吧,不然我睡不下。”
说完后没人理会她,舒曼看着那两个突然拿着手里的针线活讨论起来,顿觉脸上挂不住了。
这俩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不听话了?
上午还只是听了装作没听,这会都直接不听了吗?
正在舒曼反思着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不太合适的时候,忽然听到卿云叫她过去,她立时便忘了自己在想什么,扬了笑容便径直走了过去。
“你试试合身不?我是头次做,也不知晓到底如何……”
卿云咬了下唇,抖开手里的衣服给舒曼看,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脸红,却不知耳朵早已红得不成样子了。
舒曼的目光在卿云手中的衣服上停留了片刻,不自觉就移向了他的脸。
还未看到脸,就先看到了那只红得令她的心都猛地一跳的耳朵,舒曼抚了下胸口,将视线定在了那衣服上。
擂鼓般的心跳缓下来后,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了。
卿云原是不敢看舒曼的,他只是听奶公说过怎么做女子衣物,可真动手做却是没有过的,身边的寄云还是个孩子,普通的样式倒是会做,复杂些的便一无所知了。
虽是赶了一天做好了,他却不知自己做的到底怎样。
听不到舒曼说话,也不见舒曼动作,他只能强忍住羞意去看舒曼表情,拿着衣服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