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依然值的最后一班,出去巡视了一圈回来毫无意外地看到房间亮了灯。
她站住脚望着灯火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压不下。
自从前天起,她早上一出去值班,这两个孩子便也跟着起来了,为她烧些热水,准备好手炉,等她转回来刚好能用上。
她说过不用跟着她起来,却也无法时时刻刻监督他们。
所幸的是他们夜里也歇息得早,勉勉强强也够八小时了,这两个孩子白日里在车上还能稍稍补眠,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也很享受这种有人陪伴的感觉。
一个人在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声,触目所及皆是黑黢黢的门窗这样的环境里,是很难不去胡思乱想的,也很难压制住心里翻涌的负面情绪。
外面再是寒冷也比不过冰凉的内心那般让人不能忍耐。
她也不愿去那看货的女子旁边烤火取暖,不想听她们讲那些她融不进去又厌恶的话题。
开了门后,屋里扑面而来的暖香让舒曼被冻得发僵的面孔瞬间柔和下来,她走了两步,见卿云迎出了里间,不由疾步走过去虚扶了他胳膊,嗔道,“快回去坐着。”
卿云抿嘴笑了下,顺从地转了身回到座位上坐下,自然而然地伸手帮舒曼解了手套。
他的手伸过来时,舒曼就挪开目光看向了冒着浅色火焰的炭盆,嘴角翘起的弧度怎么也平复不下去。
昨日临睡前她又叮嘱了一番,卿云寄云两个跟她保证了少碰针线。
这会回来见两人身边都没搁置针线布料,舒曼心情更好了,喝了热汤后又同两人说些趣事逗得两人捂嘴笑个不停后才起身重又巡视去了。
听到外面门锁上,舒曼的脚步声远离后,寄云才小跑着回去从榻上取了针线筐出来递给卿云,“公子,主子走了,还要一会儿才能回来。”
卿云收回视线,接了针线筐,撑起手中的布料看了看,想起舒曼方才明亮的眼神,搞怪的表情,忍不住摇头失笑,重又低头缝了起来。
寄云早已开始了飞针引线,公子心好,知晓他想给兄长缝衣物,取了布料任他挑选,还帮着他想式样。
他得赶紧把给阿兄的衣物赶制完,再过些日子天就该暖起来了,公子跟主子夏日的衣物也该准备些了,这冬日的衣服还要拆洗晒晒,一堆事等着他做呢。
舒曼自是不会想到两人也学会了阳奉阴违,脸上挂着笑容在外面巡视,时不时看看自己住的房间透出的那橘红的烛光,心里一片温暖。
今日便有一批人要脱队去另一个地方,这批人起得便要比其他人更早些,有一位鸳部的公子跟着这批人离开,负责巡视的舒曼虽不免被使唤了两回,心中却没前两日那般满腹不满了。
毕竟这位公子也许能迷惑追他们的人,舒曼怀着这个念头,便没再冷着一张脸。
帮着安排了那位公子的早食,舒曼便准备去后厨拿他们三人的早食,那位公子的侍从捧了个小木盒出来叫住了她,说是他家公子送给卿云的。
已有过几次经验,舒曼道了声谢便接过盒子揣在了怀里。
“申姐好福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