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屋里连个炭盆也没有,他这样单薄的身子怎么能受的住?
可她身上这味道……
“车上的被褥都拿下来了么?我去再给你拿床被子……”
舒曼一边问着,一边坐了起来掀了被子。
“没有多余的被子了,寄云的我让他抱走了……你是不是不愿意我……”
卿云心中像是被揪了一下,他定定看着舒曼,见舒曼要下去,手自有主张地伸出去拉住了她的胳膊。
“手怎么这么冷?快放回去。”
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胳膊上那只手冰凉的温度,舒曼也顾不得去想别的法子了,反手握了卿云的手往他的方向送了过去。
“手炉呢?先抱着暖暖。脚也冷吧?另一个手炉呢?”
“我给寄云用了。”
卿云顺从地接过舒曼手中的手炉抱着,轻轻地回答。
舒曼揉了揉额头,艰难地做了决定,“久久,我身上一身汗味,你介意我……”
“我把我的被子也给你盖一半,这样应该会好些……你背对我睡应该……”
一边缓慢地说着,一边抖了被子盖到卿云身上,没被拒绝,舒曼的不自在也慢慢消退了。
只是重又躺下来后,她才发现卿云不仅没听话地背过身,反而在她躺下后又往她这边挪了,以至于她一动头就能挨到他的头发。
鼻间全是卿云的发香,明明和她用的是同样的皂粉,和她也是同一天洗的头发,可为什么只有他还是香喷喷的?
舒曼被这香味引得跑了神,直到听到卿云小小声的近似呓语一般的话:
“我也好几天没沐浴过了……你都没有嫌弃我……就只许你不嫌弃我,不许我不嫌弃你么?我怎么会嫌弃你呢……舒曼,你这样,我……早上我生气了……”
生气?
这孩子这话题跳跃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不是,早上生气?
早上?
他确定他没说错时间?
早上那会她没惹他吧?
不,上午她也没惹他啊。
他会生气?
舒曼听了卿云的话,跑神跑得更欢畅了,完全拽不回来。
她真疑心自己是幻听了,卿云这孩子怎么可能生气?
有什么事能让他生气?
从她见到他时,他整个人都是内敛的,所有的情绪都是收着的,一开始以为她是申虎时,他连眼睛都不愿睁开,一点情绪都不愿泄露出来让她看到,像是个精致的木偶娃娃一般没有一丝人气儿。
后来知晓她不是申虎,逐渐相信她后,无论是愉悦,抑或是失落,他大多时候都是收敛着的,整个人都是平和沉静的,一点也不像只有十六岁的孩子。
便是听到那位贵人的消息心中难过害怕,他也只是默默承受着,并不会对她抱怨一个字,或者吐露他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