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周玲说的话一上午萦绕在凌寒的耳边。
像她吗?仔细看看,是有那么一点像。可更让凌寒在意的是瓶身上的画,那画面让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去了离公司最近的商超,在货架上找到了公交站牌和周玲买的那两款包装。
原来公交站牌的那款叫做“心动”。
“麻烦问一下,这款洗发水还有其他包装吗?”凌寒找到一个导购员问道。
“这个牌子卖得特别火,好像现在就只剩下你手里那两款了。”
“一共有几种款式?”
“目前好像只出了四款。其他款包装的货都卖光了,得过几天才能到货。它们只是瓶身不一样,都是适合所有发质用的。”末了导购员特意向凌寒解释道。
“谢谢你。”
导购员怎么知道凌寒根本不关心它们适合什么发质用,她只是有个强烈的念头——看看所有款式的包装。
她又去了另外一家超市,还是断货。最后她在附近一个地脚稍偏一些的中型超市的货架上找到了另外两款包装——“初遇”和“分别”。
“初遇”画的是在一列地铁上,男人和女人分别站在一节车厢的两头。除了男人和女人的脸是清晰可见的,其他人的脸都是虚的。
“分别”画的是女人坐在一辆车里,车子渐行渐远,车外的男人在追赶那辆车。
凌寒突然明白了她为什么觉得这些画面似曾相识,它们太像她和梅天东相识的过程了。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识的确是在地铁上,虽然那时候他们没有见过对方。她记得那次喝醉酒是梅天东把她背回家的。还有,那次从Petter
Pan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梅天东趴在她的肩头睡着了。至于“分别”,她被警车从法庭带走的时候,梅天东一直追在警车后,直到警车远去。
凌寒走出超市,头顶的阳光有些刺眼。一瞬间她感到有些眩晕,整个人有些站立不稳。
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只是几幅画而已,就让她胡思乱想了?这几幅画不过是捕捉了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它们可能曾经发生在许多人的身上,她凭什么认为这些画画的是她和梅天东?
这一切都不过是巧合罢了。
晚上赵昕阳来接凌寒下班,觉察到了凌寒的异样,以为是她太累了,赵昕阳立刻后悔不该答应让她来鸿升。
他将副驾驶的座椅调整了一下,让凌寒做得更舒服一些。车速不快,开得也比平时都要稳。
凌寒侧过头看着窗外,过去的种种不受控制地一一浮现在眼前。
这六年多来,她一直刻意不让自己回忆过去,可人的潜意识是控制不了的。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会在梦境中回到过去。有时候是旁观者的角度,有时候就是她自己。
梦境里发生的事多数都会在人清醒后变得模糊,甚至完全想不起来。可是凌寒每次醒来,梦里的事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也控制自己不去回想梦中的场景,而能让她不去回忆的方法就是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
因此,工作上再苦再累她都不抱怨,那正是她想要的。她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忍不住去想。
她一直控制得还好,可是恋慕的海报却让她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