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林惊墨就跟在他表舅身边,没事当个护卫,有事传传信跑跑腿。每回他到哪里,因为他舅舅的面子,都是无往不利。白鹿他们这个戏班子,每回林惊墨来请,也都没有推演过。
只不过平时都请的是一大班子,这回唯独请的是白鹿。
林惊墨肠子直,对人情世故不太熟稔,但白鹿是知道他表舅的用意的。
之前跟大家一起去的时候,他表舅就趁乱摸过白鹿的腰,被他一闪就躲开了。当时人多,他表舅也不好多做什么。
这回……恐怕听戏是假,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鹿问林惊墨:“你表舅的夫人早年去世,一直没有续弦?”
林惊墨不知道白鹿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但也不是什么不能提的,于是回说:“大概鹣鲽情深。”
白鹿闷闷笑了一声,什么鹣鲽情深,不过是因为他去世的夫人已经给他生了三儿一女,他传宗接代的任务已经完成,不必为了家族再娶妻,还能赚个深情的好名声。
白鹿见到林惊墨他表舅身边的小厮都是些斯文白净的,早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就林惊墨这榆木脑袋什么都没发现罢了。
白鹿思来想去,再问能否整个戏班一同去,至少带上几个人吹拉弹奏,不然他一个人唱起来也干巴巴的没什么意思。
谁知林惊墨说他表舅交代就是只请一个,家宴人不多,也不用什么大阵仗,一琴一箫在旁,唱着个轻柔婉转的就行。
“一琴一箫也得有人不是?”白鹿还在讨价还价。
林惊墨看他,纳闷道:“白老板这是怎么了?”
白鹿皱眉:“你我也算好友了,私下叫我小白即可。你既问了,我便说。我怕在你表舅家被人欺负,孤立无援,所以担心。”
林惊墨听完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谁会欺负你?再说了还有我在,谁敢对你哪怕说一句重话,我要他卧床三日动弹不得。”
白鹿轻叹一口气,话说到这也不好再往细里明说了。
他自幼见到自己的师父们被人骚扰,师父们大多也都礼让化解,并不与人撕破脸。
这个行当难免遇到些下作的人,只有时刻谨记洁身自好,才能挺直腰杆活下去。
虽然心中愤懑,但如果一言不合就往大了闹,生意也就不必做了。
白鹿细想片刻,虽然信不过林惊墨的表舅,但林惊墨为人还是很可靠的。
当初他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像这样在后台,林惊墨来请他们到府里唱戏。二人一见如故,闲来无事时还会相约饮酒,天南地北地谈上一些。
白鹿最后犹豫了一会儿,只好允诺:“好吧,既是阿墨盛情相邀,白某恭敬不如从命。”
“到时我来接你。”林惊墨笑得一脸明朗。
白鹿点头:“阿墨记住今日言语,到时我若受人欺负,你可是要替我出头的。”
“君子一诺,虽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