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阮宁心中头号分子的马车正停在阮府的大门处,车辕处的大黑马正优哉游哉地啃着从阮府墙内伸出来的垂杨柳。
门房望着那大黑马嚼着柳叶时露出的一口大白牙,心想三爷心爱的“万条垂下绿丝绦”明儿个怕是就变成了“万条垂下秃丝绦”了。
饶是如此,门房还是只吞了吞口水,没有大着自己的狗胆出声制止。
毕竟柳叶没了还能长,小命要是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就在门房度秒如年的煎熬中,阮陶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门前,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阮二爷跟阮四爷以及阮氏宗族的一些长辈。
耳聪目明的王管家飞快地扫过众人,对车内的人低声回禀道:“王爷,并没有瞧见他。”
马车里传来一个淡淡的笑声:“王管家,本王今日是来送丧礼的。”
王管家一噎,心道您这是骗鬼呢,阮老夫人刚过世的时候不来送丧礼,偏听探子送了消息说某人伤好了来送礼,真当我人老了不中用了么。
不过王管家也就在心中默默腹诽了一句,表面上还是善解人意地询问前来行礼的阮陶:“怎么不见贵府的三公子,难不成是伤还未好么?”
听到王管家询问阮宁,阮陶心下一惊,忙不迭地答道:“犬子劳王爷挂心了,现如今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正琢磨这些日子请个师傅来教教他功夫。”
阮陶语气谦卑,没有半点心虚和不满的意思,王管家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送阮宁回来是对的,即便那母子两个想要逃跑,阮家一族人是跑不掉的,有他们看着,就不愁阮宁不会乖乖地进人屠场。
“阮侍郎果然考虑的十分周到。”奉翎那微微沙哑的声音从马车上传来,阮府几位爷的心头皆是一凛,除了在朝为官的阮宁,阮二爷跟阮三爷都只在衙门里有个虚职,平日里根本没有机会会见到奉翎,但只要身处燕京城中,又有谁不知道他的大名。
现如今一向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摄政王为什么会光顾小小的侍郎府,难道真只是为了送丧礼这么简单?
阮家人心思各异,但客人来了自然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于是忙不迭地将奉翎请了进去。
这边奉翎被阮府众人恭恭敬敬地迎进了门,那一头刚从宗祠里离开的阮宁却是碰上了一个死对头。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秦氏的长子阮四少爷阮衍。
阮衍将手中的长枪一横,恶狠狠滴拦住了阮宁的去路。
“四弟这是作甚?”阮宁根本懒得搭理这个只比自己小一个月的小屁孩儿,秦氏虽然作恶多端,但她的子女毕竟小,这也是为什么她不会真的将那个能引来病虫的荷包放在阮怡淑的屋里。
只是不下死手并不等于不会收拾他们,如果这熊孩子打算作死的话,她还是不介意教一教他什么叫做活着不容易!
“阮宁!你这个心狠手辣的骗子!还有夏姨娘那个贱人,居然敢算计我娘,今天我就要替我娘讨回公道!”刚刚得知了秦氏被押进阮衍此时赤红着一张脸,瞪大的眼睛恨不得能用目光将面前的阮宁给凌迟了。
阮宁却是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摊手道:“四弟是读过书的人,难不成夫子教的书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叫做公道?恶有恶报难道不是公道?自作自受难道不是公道?”
“你这个混蛋!”阮宁这一番话彻底激怒了阮衍,一时间使他失去了理智,手中的长枪一挑,锋利的枪头竟是直奔着阮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