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被送回阮府的时候,还没等见到夏姨娘,就先被等在门口的月奴截了胡儿,他一见到阮宁这浑身是血的模样,犀利的眼刀就立刻扫向了聂政。
“你瞪我们家大人做什么!这件事情又……又不能怪我们大人。”笋二说这话时多少有点心虚,因为他心里也清楚,陆鼎之所以一时兴起非要比试,确实是因为自家大人,但是话虽如此说,大人一向冷情,能帮到这样已是实属不易,是以笋二还不甘地补充道:“而且我们家大人,最后还出手救了阮公子呢。”
月奴收回了怨毒的目光,心中却是在咒骂。
奉翎,果然跟奉翎沾了边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事,聂政说到底是奉翎的人,没准是暗算了他们家傻公子。
“月奴你不用哭了,一会儿让我娘听见,又该担心了。”阮宁无奈地安抚月奴:“你放心,今天坑了我内孙子,早晚要付出代价!”
这句话阮宁可不是瞎说的,而且她已经想好了该如何收拾罪魁祸首陆鼎。
而且此事若是能办成了,兴许还是她的一道保命符呢。
“真的么?”月奴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阮宁狡黠一笑。
月奴只得作罢,起身将阮宁抱在怀中,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似乎生怕牵扯到她的伤口。
夏姨娘一见到浑身是血的阮宁,果断吓坏了,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阮宁不想让她太过于担心,只好撒谎道:“走梅花桩的时候不小心跌下去了,那下面有剑阵,还好聂大人眼疾手快,及时给我捞了上来。”
夏姨娘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这……这如何是好,宁儿,你……你真的要进那人屠场么?”
她舍不得,她是真的舍不得,虽然明知道忤逆奉翎命令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娘,是至此,宁儿想闯一闯,没准就能搏出一条生路来呢。”阮宁柔声安慰夏姨娘。
夏姨叹气,看了一眼月奴:“我同阿宁有些话要说,可否麻烦月公子回避一下。”
月奴小可怜委屈地扁了扁嘴,但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房中只剩下母女二人的时候,夏姨娘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玉佩放到阮宁手中。
看着玉观音慈祥的面目,阮宁笑道:“娘这是去庙里给我求来保平安的么?”
谁成想夏姨娘却是摇头:“不,这是当年有人给我的信物,他欠了我非常非常重要的一样东西。”饶是时过境迁,岁月更迭,可夏姨娘眼中的恨意却仍旧不减。
阮宁有些迷糊了,不知道夏姨娘口中这人到底是敌是友。
“他欠我的东西太贵重了,所以他拿命来还都不为过,而这人现如今就在无念山中,你去找他,告诉他无论如何,都要护你活着出来!”
无念山,那不是人屠场比赛的地方么,那样的地界儿,居然会有人一直待在里头。
蓦地,阮宁脑海里想到了聂政的嘱托。
我要你从人屠场中,带一个人出来。
这二者,难不成会有什么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