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宁见势不妙,如闪电一般地冲了过来,手臂身出轻轻一揽,便将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儿给捞了起来。
见到此情此景,草儿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快走!寻寻!还有这位大哥,你们都快些走!!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
闻声的阮宁抬起头,此时此刻麋鹿一般的眼睛里映衬着那熊熊跳动的火焰。
晚了,已经晚了,她们不可能跑得过这样的火海。
与其就这样被烧死,不如放手一搏,她决不允许坐以待毙!
阮宁打定了这个主意,将方才救起的寻寻一把丢向了陆鼎,然后孤身一人跑向了与人群流动截然相反的方向。
“还说我疯了!你才真是个疯子!疯子!”陆鼎气的捶胸顿足,可不知道为何,脚下跑动的步伐也不由得停了。
他看了一眼奔跑的人群,又看了一眼阮宁那决然的背影,气得狠狠向地上跺了一脚。
“得!就算本世子欠你的。”说完,陆鼎也向着阮宁的方向狂奔而去。
“你怎么来了?”阮宁听见身后的声音,诧异的回头,正好对上陆鼎气得涨红的俊脸。
“呵,你还好意思问我,人家都巴不得能跑多远跑多远,你这是抽什么风,而且还拼命去救那么个小叫花子!”陆鼎越说火气越大,要不是因为他打不过对方,早就将他打晕带走了。
“小叫花子怎么了,我不还也是一样救过你。”阮宁撇嘴。
“那不一样!老子可是堂堂的世子爷!我的命多值钱啊!”陆鼎听到阮宁这样说,更是生气,却没有发现阮宁的眸光不知何时变得严肃起来。
“呵……”阮宁轻笑:“在我这里,没有高低贵贱,不论是谁,命都一样值钱!”
陆鼎怔住,在他从小到大的世界观里,身为承恩伯府的世子爷,他便是这世上一顶一的尊贵人儿,可现如今阮宁却是告诉他,没有高低贵贱,不论是谁,都一样之前。
荒唐……荒唐,岂有此理啊!
陆鼎就要反驳,转眸时却对上了阮宁晶亮的眸光:“怎么,难道你不服气么?我们之所以现如今会深陷如此险境,就是因为外面的那群人跟你想的一样,他们将屠手们视作蝼蚁,因为屠手的命不值钱,就可以随意践踏么?!”
这一声质问,仿佛一记警钟敲响在了陆鼎的脑中,他的眼前突然浮现起荀郎寻死前那充满了恨意与悲戚的目光。
时至今日,他才能够领略到那个眼神背后隐藏了怎样的愤怒和痛苦,不甘和屈辱,就跟现在拼命想要逃出火场的他一样,不论多么努力,最后都要化为一片灰烬。
原来是他错了。
陆鼎只感觉到一股翻涌而来的情绪将他整个人席卷,只见他红着眼睛向阮宁问道:“你说的没错,他们的命也是命,不应该就这样被活活烧死在里面,只是这火如此之大,你可有什么法子补救?“
此时此刻,冲天的火光几乎要席卷了半片森林,最近的水源跑过去也需要半个多时辰,而且即便是有水,他们也没有现成的盛具能够将水带过来扑灭熊熊大火。
阮宁听到陆鼎的问话,神情凝重地望着前方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接着一个倒塌的树木,眼前突然一亮:“对了,隔离可燃物!”
“啥?”陆鼎挠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没有了可以烧的东西,这火,自然就会停了。”说完了这句话,阮宁就一个箭步“嗖嗖”几下跳上了身旁一棵极高的大树,然后抓着上面的枝条荡向了烈火烧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