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入目处,浑身是血的青衣人将红衣少年紧紧抱在怀中。
“裴子卿……”阮宁虚弱地睁开了眼,嘴唇苍白的已是没了半点血色。
“我在。”裴子卿皱眉,星辰一般的眼眸中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痛色,然后小心翼翼地向着阮宁的方向挪动,生怕树枝没有办法承受太多人的重量。
“你把他抱下去就行了。”阮宁一边说一边费力地将怀中的月奴托起递给裴子卿,只见月奴敞开的胸膛此刻已是惨不忍睹,陈旧的污血混杂着新鲜的血液,最为可怖的是琵琶骨上还剩下半截的没有被取出的锁链,显然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会让月奴痛的晕了过去。
“好。”裴子卿点头,连忙接过月奴,将他抱了下去。
阮宁见状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仰着头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幸好……
幸好她来得及时……
“你居然还有心情笑!”
一声暴喝从阮宁的耳边传来,她恍然间抬起头,居然看到陆小世子不知何时竟也爬了上来。
太好了,不用自己跳下去了。
阮宁松了一口气,也不管陆鼎那黑成锅底一般的脸色,有些虚弱地张开了双臂,咕哝道:“抱抱。”
麋鹿一般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陆鼎,竟然是该死的可爱!
可恶!这么可爱是犯规的!他明明已经被这家伙的擅作主张气的要死了,可是望着阮宁那张因为受伤而虚弱的面容,还有无比苍白唇色……
陆鼎分明已经在磨牙了,可是身体却是很诚实地凑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将阮宁从树上抱了下来。
伤口果然在剧烈的动作中早就已经裂开,让陆鼎更为愤怒的是此时此刻阮宁那一双手。
原本白净纤长的手指此刻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割伤的鲜血淋漓,最可怕的是掌心一道深可入骨的伤口,皮肉此刻狰狞翻滚着,隐约可见里面的森森白骨。
“怎么会弄成这样?”陆鼎眉头紧锁,原本愤怒的情绪此刻已经完全被心疼所取代。
阮宁却是咧嘴露出一个笑容:“找到出去的办法了,屠手身上的锁,可以开!”
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脑子里想的还是这个?
“月奴……月奴身上的锁,就是我切开的。”阮宁兴奋地开口,眼睛亮闪闪的像是晨曦般明媚。
方才她放了烟雾弹过后,便趁乱想要带走月奴,想着之前奉翎送她的匕首能够切断夜枭的玄铁蛛丝,所以便赌了试一试的念头去切断拴在月奴胸口的铁锁,因为怕伤到他,便用手挡在了月奴的胸前。
好在,这把七星匕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想到这里,阮宁抬起头,明媚的眸光含着动人的笑意:“陆鼎,我能帮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