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若是万一她伤了……死了……
这个念头无可遏制地在陆鼎的脑中疯长,他再一拳锤向了大门,半路却被王管家的手掌给截了胡儿。
被对方的大掌紧紧握住,感受着掌心那粗粝的茧子摩擦着自己的拳头,陆鼎终于稍稍冷静了下来。
“世子爷若是想要撒气,还是换个地界儿吧。”王管家心疼地看了一眼大门出凹进去的一块儿痕迹,心里怒骂对方真是个不懂得爱惜公物的小兔崽子。
撒气?
不,他并不想要撒气,他只是想……
他只是想要心安,可若是她不从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出来,他何谈心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陆鼎黑曜石般的眼眸顿时闪过了一抹晶亮的光芒。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陆鼎丢下这一句话,就立刻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王管家的面前的。
“这孩子,”王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抬头望了一眼漆黑的夜色,喃喃道:“这么晚了,去哪儿啊?”
……
“世子爷,您……莫不是病了?”
一直服侍在陆鼎身边的小厮拂时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家世子爷的额头,然后又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
不热啊,温度正好啊,世子爷也没发烧啊?
那难道……
“疯了?”
“屁!有你这么说自己主子的么!”陆鼎很是不客气地在拂时屁股上踹了一脚:“赶紧去给小爷备马!”
“世子,我……我没听错,你要去,要去无念山?”拂时捂着屁股,一脸苦相。
“你才多大的年纪,这就聋了不成?”
拂时:“……”
得,我说不过你,我还是去找伯爵爷说理去吧。
拂时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正准备溜去告状,却被陆鼎拉着衣领给拽了回来,恶声恶气地在他耳边威胁道:“要是让小爷知道你泄露给我爹半个字,小爷到时候就给你丢到荷塘里去喂鱼!”
拂时撇了撇嘴:“咱家荷塘里的鱼都被您给吃了,哪儿还有鱼啊。”
“你再杠一句!”陆鼎被接了短儿,立刻瞪圆了眼睛。
“不说不说,小的肯定不说!小的这就去给您备马!”拂时连忙摆手,心中却是想。
报信儿谁说一定要用说的,等会儿他牵马的时候,可得给伯爵爷留张字条。
谁让他有这么个不令人省心的主子呢。
拂时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走向了马厩。
他这可真是领着小厮的月钱,操着一颗当爹的心呐。
陆鼎自然不知道自己小厮默默腹诽的话,现如今的他满心满眼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她平安,要带她平安的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