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年关,距离阮宁破坏希宁同司徒泷会面已过去了大半月。
出乎她意料的是,对方在此之后竟然再也没有来画舫叨扰过他们。
倒是另一件事情找上了门来。
那就是桂兰坊的案子开审了。
说起着开审,其实也不过就是走一个过场,事情的前因后果在牢内的这么多天早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
而焦娘几个也早早在阮宁的打点下留了口供,被放了出来,只是这个放并不是放他们归家,阮宁特意求了聂政的恩典,而聂政也存了保护证人的心思,且她们二人是女子,还是受害者,便将她们两个暂时安置在了一处僻静的院落,虽是软禁,可饭食供应却都很丰盛及时。
相比之下,司徒五爷可就没有这么好命了,若是京兆尹等人办案,他兴许还能格外优待一些,但聂政的铁面无私可是出了名的。
吃了近半月牢饭的司徒五爷再次出现在人前时已经是一脸菜色,无精打采的跪在堂下听训。
不过眼神中,却是没有半点畏惧之意。
他在大牢里的这些天,早就有人递了话进来,说到时候会告聂政一个屈打成招的罪名。
这聂政也着实可恶,虽然没有对他用刑,可送来的吃食却是连猪狗都不屑于一砰的,他这种珍馐佳肴养出来的胃哪里守得住,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吊着,只怕能生生拉肚子拉晕过去,司徒五爷活了这三十多年,还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罪。
“司徒凛,你暗中指使桂兰坊的掌柜拐卖幼女还有妇孺,更将她们肆意买卖现如今都已经记在了这认罪书上,你可认罪?”说这话的人是主审此案的大理寺卿秦大人。
阮宁打量着聂政的这位顶头上司秦大人,只觉得他的面皮黝黑,颇有戏文中描绘的包拯模样,不由得暗暗揣测,希望是个公正廉明的主儿。
由于主犯是司徒五爷,所以剩下的那几个虾米喽啰都还尚未过堂。听到秦大人的问话,司徒五爷立刻痛哭流涕,但却不是因为认罪,反而是气愤的指着站在秦大人身边的聂政道:“草民要状告大理寺少卿聂政聂大人!”
来了,阮宁掀起了眼皮,就知道司徒五爷不会这么轻易地狗带。
秦大人皱了皱眉:“状告聂大人?你罪人之身人,凭什么状告聂大人?!”
“草民状告聂大人屈打成招!逼着草民签下了这份认罪书!”司徒五爷吼完了这嗓子,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说还一边车开了自己的胸膛,只见上面触目惊心,***纵横,全都是鞭子和烙铁的痕迹,更有那新鲜的伤口还外翻着,渗出点点血丝。
呦呵,真没想到司徒五爷竟然对自己下了这样的狠手,这倒是让阮宁忍不住有些刮目相看。
聂政面对这样的指责,也不气恼,平凡的面容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
“聂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秦大人立刻看了一眼聂政,眼中有着不认同。
一般进了大牢中,鲜少有不用刑的,可即便是用刑,也要掌握好一个尺度分寸,若是到了屈打成招的地步,有理也会变成没理的。
聂政侧眸,对上秦大人对自己摇头那悄悄表示不认同的神情,抱拳行礼道:“大人,属下并未对司徒凛用刑。”
“聂政!你这个敢做不敢当的小人,若不是你用刑,我这身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你就是存了将我屈打成招的心思!”司徒五爷愤怒地吼着,这身上的伤着实废了他好大一番功夫,光是买通狱卒来打点,就花费了他大把大把的银钱。
最可恶的是,花钱给自己买一身伤来,这事儿怎么想怎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