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政依旧没有半分慌张的样子,而是不紧不慢的问道:“好,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对你用了刑,记不住日子可以,但我对你用刑的时候,穿了什么颜色、什么样式的衣服,你总归是还记得的吧?”
司徒凛并没有想到聂政会这样问,可此时此刻若是不回答,那便是心虚了,若是说不记得,也再也不会让旁人信服。
司徒凛打量着聂政此时的一身装扮,脑海里又浮现出过去少有几次打照面的场景,便立刻胡诌八扯道:“牢里光线太暗,我哪里看得清楚,无非就是些个黑的灰的,至于样式什么的,我都被你打的半死不活,怎么可能还会记得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
聂政依旧不恼,更不着急,耐着性子从衣服到鞋子,乃至配饰全都问了个遍。
司徒凛虽然心中不耐,但也强撑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一旦遇上关键问题,就全用模棱两可的答案来含糊重点。
四周的人听着他们二人的一问一答,忍不住窃窃私语。
“聂大人问了这么多,可是能问出个啥来?”
“我看够呛,我倒是听着,这司徒五也不像是撒谎呢,若是撒谎,岂不是问了几句就该慌了?”
“说的也是啊。”
议论声传入司徒凛的耳中,他便莫名觉得多了几分底气,所以在聂政开口问他冠发如何的时候,便想也不想答道:“聂大人莫不是在诓骗我,你可从来不带冠的,至于这发,也从来都是椎髻于顶,从无任何点缀。”
椎髻于顶,有点类似于秦氏那些兵马俑们的发型,阮宁最开始见到聂政的时候,也绝对方不苟言笑的仿佛不似个活人。
所以司徒五爷说的没有错,这的的确确就是平日里聂政惯常的打扮。
人也总容易惯性思维,在先前那么多问题问起来都没有出差错后,司徒五爷便也惯性的觉得这个问题跟先前的一样,凭着经验回答就可以了。
“司徒五爷,这可是你说的!”聂政没有给司徒凛任何一个反口的机会,便一把掀开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官帽。
当那短不足手指长短的头发暴露在众人视野中时候,堂内顿时传来哗然之声。
“这哪有什么发髻啊!这恐怕是连个鞭子都梳不起来吧,何谈发髻?!”
“我就说么,聂大人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司徒家的这位五爷好不要脸,做了那样龌龊的事情,竟然还敢诬陷聂大人!”
这……这怎么可能?司徒凛伸手拼命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是除了揉进去满眼的灰尘,完全不能改变什么。
这是跟在聂政身边的笋二站了出来,替聂政争辩道:“诸位大人们还有乡亲父老们评一评理,我们家大人的头发是被我一不小心给烧着了的,所以才不得已剪成这个样子,说来小的着实惭愧,幸好大人大人有大量没有计较,可偏偏公务繁忙,脱不开身,我家大人这头发,这些日子在衙门中一块儿办公的几位同僚全都是有目共睹,怎么到了司徒五爷您那儿,就成了椎髻于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