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对她许下过这样的承诺。
从前她在旁人的眼中,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在那孩子的外表下,她有一个多么成熟的灵魂。
她无比厌倦那永远无法长大的日子,所以她才哪怕冒着生命风险,也答应主上要来完成这个任务。
事实证明一切都是值得的,比起从前的日子,现如今才是真正活着的感觉。
“翎儿,从前都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欺瞒你做任何事情了。”墨隐咬了咬牙,抬起头对上奉翎深情的目光道:“云灯大师的事情,是我的失职造成的,这个错误……”
奉翎棕绿色的眸子弯了弯,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傻阿宁,我方才说什么了,不论什么,我们都一同承担。”
“翎儿……”墨隐抖着唇,这一次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动。
“既然阿宁觉得这是错误,那就让我来帮你弥补可好?”
奉翎那棕绿色的眸子仿佛醉人的陈酿,墨隐看着看着便不由得醉了,鬼使神差地重重点下了头。
……
更漏中的最后一滴细沙缓缓落下,垂着眸子看似假寐的福安公公矗立在黑漆漆的走廊上。
“吱嘎,”奉翎卧房的门终于传来了开起的声音,一袭黑衣的女子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
福安依旧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直到那黑衣女子渐行渐远,他才不紧不慢的推门迈步进了房间。
房间的地面上凌乱的丢着一件外袍,簇新的锦缎上用金线绣着祥云的纹样。
“烧了。”奉翎言简意赅的丢下这两个字,缓步走向了内室。
福安公公低头应了一声,便将那外袍拾了起来。
准备迈步走出门之前,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奉翎道:“王爷,已经过了五个时辰,那些请愿的学子,依旧静坐在庙门外。”
房间里突然传来一个古怪的动静,仿佛是木板碎裂的声音,福安公公眼观鼻鼻观心,并未再言语,倒退着走出了屋子。
他退到一半的时候,内间终于传来奉翎那强压着愠怒的声音:“他们要坐,那就就让他们好好坐着去吧!就算是晕了,也怨不得旁人!”
闻言,福安公公一拍大腿,恍然大悟。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晕过去这招呢。
“王爷说的是,奴才先行告退了。”
这一次,奉翎没有再阻拦他,此时此刻的奉翎正站在窗边,推开窗户,看向庙门外那白花花坐成一片的人群。
而那些由于太远,根本看不清楚的脸,却仿佛全都融入了他的视线中,最终定格成同一张清秀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