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翎果然说到做到。
傍晚时分,窗外阴风怒号,那盛着冉夏尸身的水晶棺椁便被抬入了墨隐的房中。
“我怕这尸身会吓到你,所以专门定制了面具替她带上。”奉翎十分贴心的开口,墨隐心中虽然害怕,但却唯有领情接受。
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棺材中带着面具的女子,虽然戴了面具,可是却遮不住那一双不能瞑目的眼睛。
冉夏临死前瞪着他们的样子顿时浮现在墨隐的脑海中,一时间她很想要尖叫着让奉翎将这副棺材丢出去,连同尸体一并烧成灰烬她才能放心。
可是她却不能开口。
希宁对冉夏有多么看重,她当然是知道的,她非但不能拒绝,而且还要抓出幕后的凶手。
呵呵,何其讽刺。
墨隐咬着牙,强压着心中的恐惧,对奉翎道谢:“翎儿,你有心了,你从前一直不喜欢夏夏,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也对她如此关心。”
奉翎垂下眼睑,遮挡住眸中的情绪。
从前的自己的确对冉夏一向十分冷淡,但这其实是在旁人的视角看来。
真正的阿宁心中清楚,他对冉夏的不喜是出于嫉妒,可是冉夏终究是阿宁的朋友。
真正的阿宁不会这样揣度他,自己当初怎么会就被这一张皮囊欺骗了呢。
除了这一具躯壳,她同阿宁半点都不相似,不论如何模仿,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奉翎的心中顿时起了几分腻味的感觉,若是再逢场作戏下去,保不齐他会露出一些端倪。
于是他连忙开口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阿宁你不要担心,好好休息,明日还有君子六艺的比试。”
“翎儿,其实我……”墨隐的眼中闪过一抹泪意,她向前疾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要靠近奉翎的怀中。
她已经盘算好了,现如今这副棺材放在房间里,即便是她再不信鬼神,也难保不会做噩梦,倒不如趁此机会,去奉翎的房中,借口说她伤心难过,她相信没有男人,会不懂得怜惜……
只可惜墨隐还没能靠近奉翎,“砰”的一声房门突然就被推开,福安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
“王爷!”福安一张口,便是气喘吁吁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急事:“云金卫们在鼓楼的附近发现了一些血迹,请您现在赶快过去看看!”
奉翎立刻顺水推舟:“阿宁,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说完这话,也不给墨隐再开口的机会,一阵风似的跟着福安出了长廊。
二人走远,奉翎的脚步方才慢了下来,笑吟吟地望了一眼福安道:“鼓楼附近整日巡查,什么时候多了些血迹,我怎么不知道?”
福安恭恭敬敬地回道:“奴才今晚上杀了鸡,会有血迹,自然是应当的。”
“杀鸡?”奉翎挑了挑眉。
福安点头:“不是王爷吩咐的么,司徒公子今日心神大伤,要补一补身子,所以奴才想着王爷煲的鸡汤乃是一绝,脏活累活,奴才已经替您干完了。”
奉翎不由得莞尔,拍了拍他的头道:“孺子可教。”
只可惜阮宁今晚到底没能顾得上喝那一口鸡汤。
她自打见过冉夏的尸身之后,就一直闭门不出,林檎真同陆鼎来了,也都被拒之门外。
当然她已经想好了借口,就让耗子将责任推脱到聂政的身上,协助大理寺办案,不方便泄露案情。
而回到房中后的阮宁也没有闲着,她吩咐耗子去寻来了一套女子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