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阮宁听到耳边传来监考官的声音。
一抬头,只见到监考官点头哈腰地对往这里走来的人恭敬问候:“总管大人,您来了。”
齐济生……
阮宁的目光同他有刹那的交汇,而这一瞬间,朱大总管眼中那抹玩味的笑意更甚。
阮宁有一种预感,似乎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又多了一个。
她低下了头,并没有再去看齐济生的神态,只是再下笔时,字迹却比之前杂乱了许多。
盯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目光,阮宁飞快地写下了最后一个字,连忙将考卷交了上去。
书考考的就是字迹,还有默写的功底,这些对阮宁而言都不是很难,即便不能拔得头筹,但是排在中上游还是不成问题。
只是或许是因为见到了齐济生,又或许是因为福安送来的那个消息,阮宁的字迹到最后,着实潦草了写。
朱大总管捏着她的那份卷子,十分中肯的评价道:“原本应当是不错的,只是不知为何到了后来,司徒公子的字迹会如此凌乱?是被何事,干扰了心境?”
面对他的问题,阮宁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随口敷衍道:“想要去茅房,所以心急了一些,主考大人,我可以走了么?”
她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齐济生,这个少年,原来跟她记忆中那个干干净净的人差了这么多。
她并不是害怕齐济生的报复,只是她害怕他的手段。
太过残忍了一些。
当年之事,真正有罪的是她,是奉氏,是齐家,可是他连刘钦这样不知情被卷入其中的人都不能放过,又何谈她们这些真正的刽子手?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留司徒公子了。”朱大总管抬起手,在阮宁的卷子上批了一个“良”字。
“多谢主考大人。”阮宁说完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齐济生望着她的背影,然后又低下头去看那满卷纸上龙飞凤舞的大字。
至少有一点,墨隐这个女人并没有骗他。
司徒枫,居然真的就是当年的希宁。
看她现如今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刘钦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了呢。
朱大总管托着下巴,若有所思起来。
……
阮宁一路逃也似的离开了考场,突然闯进门来将正在逗月牙的芙蓉郡主吓了一跳。
“刘钦死了!”阮宁上气不接下气的开口。
聂政从案牍中抬起头来,正色道:“正要让人送消息给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在哪儿死的?”阮宁皱眉询问。
“在朱大总管的房里。”聂政并没有任何隐瞒,而且还将那封遗书递给到了阮宁的面前的。
阮宁一边看,耳边一边传来聂政的声音:“他在信中说是因为一念之差,对亲生女儿做了***不如的事情,所以心中愧疚,无颜面对世人,只有自裁而亡,哼……通篇的鬼话!”
阮宁咬着牙,认认真真的将这封信从头到尾读了一遍,最后无力的垂下了手。
没错,通篇都是鬼话,不过有一件事情,到可能是真的。
刘韵芝,应当的的确确是他的亲生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