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脊梁骨传来剧烈的疼痛,筠筠“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裴子卿大急,漆黑的瞳仁中闪过一道凛冽的杀意,仿佛碎星迸裂。
希宁没有错过他这含恨的眸光,她本以为这七年来的相守,自己这一腔热血,能够暖化这双眸子中的寒光。
道原来,还是她太过天真……
希宁冷冷一笑,腰间软剑挥出,直逼少女的命门而去,然而她的剑到底没能伤及那少女分毫,因为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狠狠地刺进了她的腰腹。
裴子卿出手了,他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希宁都来不及看清他是何时掏出的匕首。
原来这些年体弱多病,不通武艺,皆是他的伪装。
鲜血刹那间涌至喉头,希宁却生生咽了下去,身子在剧痛之下已是摇摇欲坠,可她却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不肯倒下。
裴子卿有一瞬间的蹙眉,但看着被打伤的筠筠,他只能咬牙硬道:“出宫的令牌!”
走?他竟是要走么?
他卧薪尝胆留在自己身边这许多年,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丫头就全然抛弃了。
呵……
希宁想要苦笑,可她连勾起唇角的动作都做得艰难,手腕处饲花留下的伤口很疼,腹部被贯穿的地方更痛,曾经在战场上血染铠甲的时候,她也并未觉得如此痛过。
因为太痛了,她忍不住握住了裴子卿的手,此时此刻那只手正紧紧的抓着匕首,仿佛随时都能再给她致命一击。
“你不要乱动!”裴子卿皱眉,入目处皆是一片鲜红,他想要制止,可是希宁的表情却是那样的决绝。
“噗呲!”
这一回,是匕首从血肉之躯中狠狠拔出的声音,裴子卿下意识地想要去捂住她的伤口,却见到她从袖中掏出了一朵已经被鲜血浸染成了近乎殷红的花。
“我来,是给你这个。”
玄冥之花,传说中长于极寒之地玄铁之上的花,要以大夏皇族的鲜血饲养。
竟……真的给她养出来了?
裴子卿感觉到自己的沾着血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
希宁掰开他颤抖的手指,将株染了血的玄冥之花放在他掌心,一字一顿的说:“它可以解当年我父皇留在你身上的寒冰箭之毒。”
裴子卿眸光一紧,正欲说什么,就又见希宁将一块令牌丢在脚边。
“至于灭国之恨,我等你来报,下一次再见,不死不休!”
筠筠见状连忙飞扑过来捡起地上的令牌,一把拽住裴子卿:“子卿哥哥,我们快走!”
匆忙的脚步声掠过,希宁没有去看那二人离去的背影,确切的说她也没有力气再去看。
因为腰腹间的阵阵剧痛太过不同寻常,那匕首,竟是淬了毒的!
原来并没有什么手下留情,而是步步夺命!
希宁重重倒了下去,在这一刹那,她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是如此的血腥,仿佛她那颗早被割伤的鲜血淋漓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