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却还是被他给找见了。
马车停在树林中,阮宁从车上跳下来,对车夫吩咐道:“你先回府吧,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送走了车夫,阮宁抬头看向四周,脚尖轻点,动作麻利迅速地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杨树。
陆鼎一路疾驰,追着马车进了树林,环顾四周,却没能再看见马车的影子,不由得懊恼地勒紧缰绳,站定在了原地。
陆鼎薄唇紧抿,神情冷峻,因为剧烈的运动额角带着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到底还是连面都不肯同自己见上一见么?
陆鼎懊恼地丢下么马鞭,像是发泄似的冲着这无比静谧的树林怒吼一声。
“啊!”
这一嗓子出口,非但没有像是给所有的情绪找到出口,反而如同开闸一般,让他掩藏在心中的苦涩瞬间翻滚出来。
“呵……你这家伙,还真是看错你了!”
陆鼎嘟囔着,整个人失意地俯***自,一只手缓缓抚摸着身下马匹的鬃毛,仿佛唯有这样的动作,才能让他心中的难过减少一些。
“黑霆,我从前还笑话你是一匹傻马,现在看来,我也没好到哪儿去。”
陆鼎喃喃自语着,他的身上此时此刻还得些许酒气,这来自于他挂在马鞍上的水壶,这些日子他一直以酒带水,虽然从未酩酊大醉,但却也好像从未彻底清醒过。
“原来在她心中,我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陆鼎想到自己亲眼看到护送圣旨的队伍去了阮府,那时的他就已经有了强烈的不妙之感。
后来阮陶的避而不见,还有他守在醉仙居外偶尔瞥见的熟悉背影,都让这猜测渐渐得到印证。
“看来我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子,居然还以为……还以为她,多少是记挂着我的。”
陆鼎捂住眼睑,努力遏制住眼中的酸涩。
身下的马儿莫名发出了一声嘶鸣,跺了跺马蹄,似乎好像也在为自己的主人鸣不平似的。
树上的阮宁听到这里,心中也是一阵深深的愧疚。
其实她这阵子也并不是故意要避开所有的人,实在是聂政还没有找出来那一批火药的下落,她不希望自己的动向给好友还有一些无辜的百姓惹来更大的危机。
曜星就像是一个伺机而动的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突然窜出来对他们狠狠地咬上一口。
陆鼎深吸一口气,像是赌气道:“罢了!其实她这家伙薄情冷性,胸又小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小爷我惦记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作甚!”
阮宁心中的愧意刚刚翻涌,这句话又如同一盆冷水泼了过来,将方才燃气的小小火苗狠狠浇灭。
哈?薄情冷性?胸小没有女人味儿?
陆鼎你死了!
阮宁头脑一热,伸出手随手掰断了一截儿树杈。
“咚!”
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从头顶砸了下来,正好敲在了陆鼎的脑袋上。
开始是一个,陆鼎还没有太过在意,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一直砸到马儿都暴躁地转起圈儿来。
“什么人!胆敢戏弄小爷!”陆鼎气得跳脚,暴躁地向着四周看去。
知道他仰起头,看到了枝丫之间露出的那一截儿藕荷色的裙角。
少女清秀的面容从碧叶之间显露出来,比他午夜梦回时看到的还要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