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一切都是逢场作戏?!
奉承昀只觉得五雷轰顶。
奉翎却时依旧心中愤恨,看着那从阮宁身体中被排斥出来的蛊虫,抬起脚,将尸体也猜了个稀巴烂。
“好!你们真好!”奉承昀气的咬牙切齿。
“原来都是装给我们看的,奉翎!我怎么能养出你这么个畜生来!早知如此,我就应该让你跟那个贱人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父亲,最后那一句话,还是送给你自己吧。”
奉翎棕绿色的眸光中闪过了一抹杀意。
阮宁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伸手抓住了奉翎冰凉的指尖儿。
“阿翎,你……你难道……”
他,这是要弑父!
这个念头在阮宁心中冒出,让她一颗心也不由得提了起来。奉翎勾起唇角,送给阮宁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对聂政开口。
“先将王妃带出去。”
聂政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心惊肉跳,连忙拱手应是。
奉翎提起剑来,缓步向着奉承昀走去。
一双手却再次拽住了他的衣角。
奉翎回眸,对上的是阮宁的勾起的唇畔。
“我自己的仇,我来报。”
说完这句,阮宁突然抬起脚,一瞬间踢翻了那地上被点燃的密密麻麻的灯盏。
火焰瞬间烧到了那放在其中的蒲团上,越扩越大。
炙热的火光之中反,奉翎只觉得心口暖暖的,面颊也被炙烤的有些发烫。
他的阿宁,不想要让他担上弑父的罪名。
奉承昀见到这火光,咬牙切齿:“毒妇!你这个毒妇!”
阮宁却只丢下了六个冷冰冰的字:“自作孽,不可活。”
她说完,就牵起了奉翎的手的,让聂政绑了唐郎中一并带了出去。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
身后传来奉承昀凄厉的叫喊,这一次,他却是真的不能站起来了,只能趴伏在地上努力向外挪动着。
阮宁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砰!”房间的门被重重关上,也将奉承昀的所有生机关在其中。
……
不对,这很不对。
奉九夫人只觉得自己眼皮突突地跳着,让她心绪纷乱。
为什么哥哥还没有回来?
“备车!我们去竹林!”
坐立不安的奉九夫人最终还是下了决心,上了马车匆匆赶去竹林。
却不想还未到竹林,就见到了那冲天的火光。
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样!
现如今阮宁还不能死,她还有用!
奉九夫人满口的银牙几乎就要咬碎,然而紧接着让她更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她看到了奉翎。
他骑在雪白的骏马上,身前拥着一个少女,不是阮宁是谁。
为什么,为什么奉翎还会出现在燕京城?!
奉九夫人的马车跟奉翎同阮宁碰了个正着。
而奉翎身后,跟着的是聂政,他的马上还捆着一个人。
唐郎中?!
奉九夫人看清楚了人影,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她顾不得一切,往日里的仪态全都抛诸脑后,像是一个疯子般的跑下马车,拦在奉翎的马前。
“大哥呢!大哥他在哪儿?”
奉翎冷笑:“姑姑若是去的及时,或许还能够赶上为父亲收尸。”
“你!”奉九夫人目眦迸裂,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千算万算,算来的竟是这个结果。
“他可是你的父亲!”奉九夫人怒吼。
“那又如何,我还是他的儿子呢,这些年来,他可对我有过半点的仁慈?”奉翎笑了起来,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你!”
奉九夫人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看着那熊熊燃烧的大火,对着带来的人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我去救火!”
只可惜没有人能够再回应她。
她回过头,只见一众云金卫已经将刀刃夹在了她的人的脖颈上。
没有人能够帮她!奉翎果然是个孽障,他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被烧死!
奉九夫人喉头一甜,涌上一股血来。
她孤立无援!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的昌哥儿不仅不会回来,就连哥哥也要离她而去了。
那她或者还有什么意思……
奉九夫人的眼中涌出热泪来,她恶狠狠地瞪着奉翎。
“终有一日,你这孽障会有报应!”
她说完这句话,就不顾一切地向着火场中跑去。
“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奉翎却是丝毫都不在意。
阮宁看着奉翎坚定的侧脸,伸手握着他道:“不是你的错,不要理会他们的话。”
奉翎垂下眸子,注视着月光下阮宁写满了担忧的小脸,轻轻点头。
“阿宁放心,除了你,旁人都不会被我看在眼中,他们如何,我也绝不会放在心上。”
阮宁略略松了一口气,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揪心的疼。
她伸出手,爱怜地抚摸着奉翎的轮廓,安慰道。
“那孩子是近亲***的产物,很多都先天不足,即便当年不被发现,也活不长的。”
这可是有科学依据的,当年奉承昀跟奉九夫人做出那些丑事来的时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阮宁这一句话,也仿佛说破了奉翎的心结,他弓起身子,牢牢地将身前的人拥入了怀中。
“所以,不论是谁的错,都不会是你的错。”
阮宁感觉到奉翎的下颌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上,肌肤相触,像是寒夜中的人寻找到了温暖的火源。
奉翎拥的更紧了。
火光滔天,吞噬了竹林中的一切罪恶。
而马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影,也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