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赶紧上来搬走。
“这只如玉是我最喜欢的东西,要放到我的床头去!谁让你们摆在这儿的?”她吼。
有佣人赶紧过来搬走。
“仔细点!要是磕了碰了我扒了你的皮!”她指着那个抱着如意的女佣人吼。
荣志桓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这样的尖锐的声音。
他皱眉,转身对项靖阳说:“我们换个地方吧。”
项靖阳也愣了一下,跟着荣志桓转过身,跟上他。
荣志桓淡淡地说:“是不是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
项靖阳语塞,搜肠刮肚的找词:“大概,可能,女人后来都会变成这样吧?你看我们家那个,不也一样?一天到晚的吵个没完。”
荣志桓斜他一眼:“行了,不用安慰我,我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慕容以瑶只有跟你会吵闹,她对项叔和项婶,对你的那些弟弟妹妹和弟媳等人,都很好,不是个不讲理的人,而且进退有度,很有大家风范,到底是世家出身,从小得到的教养是外面的人不能比的。”
荣志桓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怅然。
项靖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忽然想到了如明远。
他甩了一下头,把如明远从脑海中甩出去。
“你也不能总是与她分开,可能就是因为她总也见不到你,才变得,有些,情绪不稳吧?”
荣志桓叹口气:“你呀,总是这么的小心翼翼,又何必安慰我?不跟她分开,她能不能不这样我不知道,但是我早晚会疯掉的。你是没见过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会让人 觉得还是世界末日早点来吧。真是受不了。”
他不由苦笑:“真是后悔,也许,还是如明远适合她吧。”
项靖阳只觉自己一口气憋在了胸口。
当年,就是荣志桓与林含烟的一念之私,害得如明远家破人亡。
他和白子炎都替如明远不值,为了这样一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逝者已矣,这些年,如明远已经被他们刻意的淡忘了。
他没有亲眼见到当年如明远的伤心,可是能选择跳崖,可见这件事对如明远的伤害了。
几十年了,当初执意夺人所爱的 人,却是第一个把如明远这个名字说出口的。
如明远地下有知,是否也可以少一点怨气?
项靖阳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道:“我们已经查到荣诚和荣信那天是被人救走的,但是救人的人很高明,无论是我们,还是慕熙臣那边的人,都查不到他们一丁点的蛛丝马迹,连一片衣角都没有人看见。”
荣志桓不由皱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荣诚和荣信是被袭击的,仓促应战,慕熙臣他们那边的人可是有准备的,按道理,不至于有消息泄露出去啊,而且是他们也摸不着头脑,这就太奇怪了。”
“是,伊藤英哲那边也没有什么线索,那处悬崖被军方封锁了,等过了这段时间,英哲带人去悬崖处再搜索一遍。”
“那有什么用?军方应该也会搜吧?他们搜完一遍,伊藤英哲还能找到什么?”荣志桓不报希望。
“白子炎有下落了吗?”荣志桓忽然道。
项靖阳摇了摇头。
荣志桓沉默了良久:“靖阳,我真的不知道林含烟背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
项靖阳沉默。
随着吉岛的脱离,当年的故事也被他们知悉。
荣志桓觉得林含烟做得太过份了,很生气。
但是,项靖阳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白子炎。
白子炎是个性情清冷的人,这一生,除了如明远,大概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了。
其实,严格来讲,如明远应该算白子炎的兄弟。白子炎对如明远是疼爱,他懂如明远,如明远从来没有懂过白子炎,他们之间,是亲情。
只有自己,知道白子炎的才华、能力,他是真心欣赏他。
就是因为懂,所以,项靖阳才知道家人对于白子炎的重要性。
他无法想像,当白子炎知道事情的始末,知道这一切,不过就是因为他和如明远的关系,不过就是因为他曾经旁观了林含烟那肮脏复杂的感情,而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白子炎放下一切离开了。
吉岛的一切,曾是他的羁绊。
当初自己想和白子炎联手做一番事业的时候,白子炎就是因为顾念着吉岛而放弃了,他知道,做一番事业对白子炎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也因此可见吉岛在白子炎的心中有多重的份量。
自从那一次的不告而别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白子炎,白子炎像个修行的人,把自己关在了吉岛,似乎他的心中有着极大的隐痛。
他一直想不通,如明远真的让白子炎这样的心痛吗?
这些年,听闻吉岛的经济发展得非常好,虽然仍旧被欺压,但是白子炎把吉岛上下都照顾得很好。
他没有再去打扰白子炎,他知道人各有志,像白子炎这样的人,他的选择一定就有他的道理。
却不料,又遇到了这样的变故。
得知消息的那一天,他曾下令全力寻找白子炎。
他想找到他,不为别的,只因在他心里,白子炎是他的朋友,他的兄弟。
可惜,白子炎音讯皆无。
他也知道,如果白子炎决意消失,就一定有办法不让任何人找到。
即便他多年不离吉岛,即便他把自己与世隔绝许多年。
于是,他只有在心里,默默的希望白子炎安好。
如今,听荣志桓的语气里,有着深深的歉意,这倒是项靖阳没有想到的。
荣志桓看出了项靖阳心思,他有些感慨的说:“白子炎的能力和才华是出众的,只不过,这个人太过小心翼翼了,树叶落下来都怕砸到头,也是我们当年太年轻气盛,欺负他们欺负得狠了,我也没想到白老头和如老头那么怕我爸爸,那么迂腐,早知道,就对他们好点儿了,如今也能多两个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