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建龙接着说:“其实我的人生经历,跟这条狗差不多,记得我踏上人生会的第一站就是深圳坂田。那时候内心里除了单纯的爱与对外面事物的好奇,心里别无他物。我想每个人对自己刚从学校出来。然后进入社会工作的那种人生经历总显得印象深刻些。而我对那段记忆感觉在脑海里是却是不可磨灭的。
我辍学离开校园,进入社会是因为家里出了一些事故。当时我来到深圳时还是个未成年人。因为未成年想进入好的公司,好的工厂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我被一个亲戚介绍到那个极不正规的小工厂。刚进入工厂是因为什么都不会,什么都得学,所以在里面最苦最累的活都得干。而且每天加班一个月没有一天休息,更不幸的是做了大半年后,公司破产,老板拖欠了我们三个月的工资跑路了。身无分文的我不甘心就这样回家,跟随着一个同样身无分文的好的同事一起进了一家稍微比较正规的工厂。在那工厂只包住不包吃,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想到了一个主意。把身份证押到工厂外面一家桂林米粉店里。我们每天都到桂林米粉店里吃粉,等发了工资,我们再把钱还给他。没想到这身份证一押就是二个月,我们俩在那家味道不怎么好,老板的人倒很好的米粉店里连续吃了二个月的米粉。吃到最后,每天一闻到那粉的味道就有点想吐。后来我曾再次来到坂田,与十年前相比,真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曾经的坂田标志性建筑物九鼎皇大酒店已经不见了,变成了一条马路。我以前呆过的工厂宿舍成了高档写字楼和商场。若没有坂田市场两边的几栋老建筑供我参考,我估计永远都找不到这些曾经呆过的地方。一想到这一段人生经历,我情不自禁的想到了一首歌。是王冰洋的飞舞。这首歌在我刚来深圳时非常火。当时只要在坂田市场上去逛街,总会听到有一些商家放出这首歌,我还记得当时睡在宿舍里有两个人都有手机。那时候没有智能手机,只有那种功能手机,他们的手机音响都比较大。他们两个都把这首歌设置成了早上的响铃。一旦到了早上上班的时间,两个手机不停的响着这首歌,所以这首歌对我来说像是一把记忆的钥匙,歌声一响起,我就能回忆起很多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还有当时心里的一些感受。老歌往往像一个留住时间记忆的载体。许多从前的记忆,你以为你忘了,想不起来了,可你一听见歌声,那些记忆就会忽然涌现。就像前两天刚发生的事情一样清晰。我有一个头戴式耳机,音质非常好。,我曾在在公园里散步,无意间把手机随意点到了伤心太平洋,这首歌。整个人都忽然麻木了,有一种很难受的感觉。我记得我很久没有仔细听过这首歌了。当我不断地循环播放这首歌时,使我渐渐想起了最开始频繁听到这首歌的一些印象。那是大概在将近十几年前,在二中门口,一到了晚上就有人推着一个箱子。里面装有一台电视,一台VCD,弄了两个话筒,然后用两根竹竿支起一串一闪一闪的小灯泡。把这种最简陋的事的卡拉ok形式摆在几个卖夜宵摊的前面。一旦有人去唱歌,不管好听不好听,周围总围有一大群人。别的什么人去过,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但唯一记得的是我曾经听我哥在那里唱过,而且那个时候我特别喜欢听我哥唱歌。一想到这里,我莫名的难受起来。我忽然想起了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特别依赖我哥。每天他去哪里,我就跟他去哪里。如果他不带我去,我就跟他闹,一旦到了这个时候,他就会打我,往死里打。而他越不带我去,越打我,我就越想去,一边儿大哭,一边跟着他走。直至再挨一顿打,打到我躺在地上不敢再跟着他走为止。他对我一直是这么狠的。而且读书不行。又老偷家里的钱,有时候整夜不回家。很多时候我还感觉他的行为有些卑鄙。但我那个时候总是很羡慕她,甚至把他当成我的偶像。因为他在那个时候人长得很帅。又很会说话,到哪里都显示出一副很精明的样子。除了我爸妈,家里亲戚都特别喜欢他。我记得他那个时候照了一张相片,留着长头发。身穿纯黑色衬衫,喇叭式牛仔裤。戴一副墨镜,站在一辆白色的宝马前。一副派头十足的明星模样。那时候任贤齐唱的伤心太平洋刚出来,特别火。我经常听他唱起这首歌。印象里我还听他在二中门口的那些卡拉ok摊前也唱过。现在快十几年过去了,当初的那个少年已是两个孩子的他爸。看见到他现在容颜已逝的模样,想起了年少的旧时光,心里也难免有些忧伤。
现在听见一些老歌,总能想起以前种种的往事,像听见鲁冰花时,我会想起五岁那年秋天,我在我姨妈家住了一段时间。姨妈家门前有个非常大的老桂花树,枝繁叶茂。老桂花树开花的时候格外的香,大老远都能闻到。在这个桂花树下,姨父做了一个秋千。在香气冲天的桂花树下荡秋千时,总能听见谁家的录音机在放着鲁冰花,这首歌。荡着秋千,闻着迷人的花香。等桂花落地时,花瓣堆积,像一层厚厚的雪花。这一幅画面像儿时的一个童梦印在心里,而只有当我再次听见鲁冰花的歌声响起时,我才能确定。那一切都是真的,那一副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当蒋建龙把自己的这些人生经历全都说完后,只见李素云已经躺在船舱完睡着了。当蒋建龙说完后,他自己也连连打起了哈欠,他随即在火堆上添加了一些枯木,想让船舱里面的火不至于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