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饭馆的途中,芳华又问了问付信铭在这厂里的一些情况,而信铭回答的与前台文员所说的不太一样。听付信铭说,这工业区太差了,老停水停电,导致货赶不出来,结不了单。而工人的工资也只能等货款到了,老板才能发。芳华对他所说的半信半疑。当他们来到了饭馆吃饭时,点完菜,趁菜还未端上来,付信铭突然问芳华:?“你这几年打工存了多少钱啊”?
芳华含糊的答到:“那有的存啊,一年就那么一点工资,够自己花就不错了。”
付信铭笑了笑:“如果存了几万块钱的话,还不如搞投资,我们工厂现在接了一大客户,就是资金有点短缺,如果你投资我们公司的话,可以算股份给你,以后可以自己当老板”。
芳华喜欢做这样的美梦,她现在对金钱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但她并没有达到因为金钱而失去理智的程度。投资这个小破厂,这么不着边际的事情,她还是能分的清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的。她反问道:
“这么好的事情,你怎么不投资,你可是厂里的经理,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还会叫上我呢”?
付信铭说:“我投了啊”!
芳华惊讶的问:“什么时候的事,我没听你说啊”。
“就两三天前的事”,付信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我把我这七八年打工挣的钱,加上这两个月未发的工资全部投进去了,与这个大老板签了份合同,现在在这个公司里,有我百分之六的股份”。
华芳华听见他的句话,心理十分的诧异,她情绪激动说道:“付信铭,这个厂的风险很大的,你跟家里人说了没有啊”?
付信铭投资这个厂时,并没有经过太多的风险考虑,他在外面已打工多年,从普通工人做起,直到做到现在经理的职位,他早已厌倦替人打工的日子,最近几年,他一直考查着市场,想自己能够创业。可每想出一个行当,在思想酝酿的初起,就因为自己不敢,不果断,而一个个的夭折了。有些机遇还都是别人送上门来的,但是还是因为自己没有去把握,害怕风险,最后眼看着让另外一个人捞了去。他心里时时的为此感到悔恨不已。
在这次投资这个公司时,自大老板与他商量到签合同决定,他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在那两天里,他只跟大老板询问了有关投资这公司的利益分成,与财产划分的情况,其余的时间,他都是沉醉在以后让这公司如何发展壮大的前景,与当了股东老板之后的风光上面。
当然,他在电子公司里混了那么多年,肯定是清楚小型电子加工厂所面临的一些风险,可当他向天地威提出这些担扰时,大老板的一句话就让他的顾虑一扫而空:“海威电子那边不出问题,这边绝对就倒不了。”这无疑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他为了让芳华投资,把他所知道的天地威的内部消息也告诉了芳华:
“这厂的大老板刘志,刘总,以前我在海威做工程师的时候,跟你说过的。他是做行政主管的,他能做行政主管主要是他跟海威电子老板有关系,海威电子老板刘立威是他表兄,现在我们的主要客户基本上是从海威电子扒过来的。海威电子一个上千人的大公司,开了十几年起倒都难。只要海威电子发展正常,我们天地威绝对是可以盈利的。”
华芳华不解的问:“既然它有那么大的后台,干嘛让你入股,他找他表兄借就可以了。还分一杯羹给你。”
付信铭被问住了,这一点他签合同入股时,也半开玩笑的问刘志,按刘志的意思是,公司才刚开起来,事情比较多。他很想找个合伙人分担一下,但肯定不能找财力比自己还要大的人,而付信铭在电子行业做了七八年,行业经验很丰富,很适合自己找合伙人的条件,所以找他了。可付信铭入股后才发现公司财务很吃紧,虽然生产效益不差,订单饱合,但产品的品质方面却一直改善不了。生产出来的产品时不时会返工,产品清不出去,就结不了单。导致工厂的资金周转不过来。现在连厂里租金一直还欠着工业区老板的,如果再没有资金注入,工厂很可能面临倒闭。
最糟糕的是,入股之前,刘志所说的海威电子,虽然是能从那边得到很多的客户订单,但海威电子也需要发展,随着行业不景气,海威电子也需要大量的资金,它不可能直接注资过来缚住自己。海威电子虽然与天地威老板是亲戚,但其中的利害关系由不得他们的私情。刘志开这工厂已动了自己所有的财力,他其实是被迫才让付信铭入的股。弄的付信铭现在也是骑虎难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能有大量的资金入注,他有信心能把公司的品质问题逐步解决改善,只要能解决掉现时的燃眉之急,以后的路毕竟也是宽敞的。他为了让芳华能注资,就说出了刘志对他所说的那些拖词。芳华听后,慢慢的也开始对这件事情上了心。
此时饭菜都被服务员端了上来,几个人开始吃饭,芳华端起碗筷吃了几口饭菜,说道:
“这事我不能随便决定,得让我考虑几天”。
付信铭看她还是有些迟疑,说道:“如果你怕担风险,有钱的话,就先借我了,到时我按银行利息的两倍还给你,如果公司一切顺利的话,一两年之内,就能够还给你了。”
芳华放下碗筷,手掌按着额头笑了起来:“真的,假的?就一个电子加工厂,有那么赚钱吗?”
付信铭现在只想尽快的筹到钱,度过这个难关。别的,也没再考虑太多:“赚钱不赚钱到时还给你不就行了吗”?
芳华沉默着,没有回答,她拿起碗筷,又开始吃饭。
芳华心里是不情愿借的。如果这笔钱再小点,她心里也许是愿意的,可现在让她拿出几年的积畜去借人,她心里没底,总感觉会有意外。宛言回绝道:
“大家都是亲戚,我现在直说吧,我是存了点钱,但我现在也真不想再打工了。去年我有一个同事打工回家里开了一个烟酒专卖行,生意好的不得了,她现在又开第二家了,我打算再做几个月,就回去开个这样的店。这个本钱小,回报也快。”
付信铭听到这句话,心里便不再对芳华抱有什么希望了,他脸色阴沉的自顾自的吃着饭,场面变的异常尴尬。而在饭桌一旁一直一言不发的蒋建龙,为了缓和气氛,向付信铭问道:“我刚刚在这公司写了简历,那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啊”?
付信铭望了蒋建龙一眼,眼神里已没有了蒋建龙刚过来时对他的殷勤与怡悦,他以一个上司对下属的口吻回答道:“就下午一点半上班吧,先熟悉一下环境,在我们这里工作,累是肯定的,但工作时比较随意,只要给你的工作完成了,上班其间聊聊天,说说小话是可以的。”
说完后,他夹了几片青菜,放时嘴里咬了咬,然后放下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用手抽了一根放在唇角,嘴里叼着烟喃喃的对芳华说:“芳华,等下你买单哦!我身上忘了带钱了。”
芳华吃着饭,听他说了后,停顿了一会儿,嘴里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会儿,又继续吃饭,没有再言语了。
三人都吃完后,芳华买了单,走出了饭店,在一个路口,芳华见到一个照相馆,于是他让蒋建龙去里面照了一版一共八张的寸照,之后芳华对蒋建龙说:“我就不再跟你去公司了,我明天要上班呢”。
芳华从皮袋里掏出钱包,数了五张一百块钱给蒋建龙:“这是你妈打过来给你的,如果还不够用,就打电话到我这里借。你刚出来,钱放身上放多了也不安全。”
蒋建龙接过钱,对折起来放进了口袋里。
芳华拉上了皮包的拉链,又对付信铭说道:“蒋建龙就放在你这里,交给你了,他有什么事,你帮我多照顾一下,他出来时没带什么东西,晚上你有时间就带他出去买下”。
付信铭用手搭在蒋建龙的肩上,又故做出一副显的很亲密的样子,对芳华说道:“放心吧,一个男孩子在外面吃不了什么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