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保持着直背的姿势,腰部的不适应感,才渐渐的消退。
就在此时,老板娘手中拿着几张纸币,嘻笑着走到蒋建龙身边说道:“哎哟,辛不辛苦啊?”
她伸直了手,把手中的钞票递给华天章后又说道:“嗯,你今天的工资”。
蒋建龙双手脱下围裙,把沾湿的手放在自己的脏衣服上擦了擦后,双手接过钱,然后谢道:“那老板娘,真是谢谢了”。
他说完后,便立马迈开步子,打算要走,老板娘见了,好心劝说道:“先在店里休息一下吧,吃个夜宵再走”。
蒋建龙有这个意愿,但他在陌生人面前习惯讲客套,他腼腆的笑了笑,伪心的说道:“不了,我现在也不怎么饿”。
他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厨房,厨房里的小厨师刘井干和他老乡正在擦洗厨房用具,他见到蒋建龙走来,问候道:“里面的碗你都洗完了?”
蒋建龙笑着点了点头,见他没什么事,又低着头,走出了厨房,来到了店面外。
此时老板正在店外收拾着桌椅,蒋建龙见了,想上前帮忙,可老板会意的回绝道:“不用了,不用了,再收拾一下,马上就要完了”。老板见蒋建龙要走,接着又说道:“夜宵都已经做好了,留下来一起吃个夜宵吧!”
蒋建龙依旧回绝道:“谢了,我不饿。”
夜已至深,蒋建龙早走出了大排档。感觉街道安静的很,路上偶尔往来着几个人,想是怕晚归了,身影都是行色匆匆的。
蒋建龙在街上走着,头向两边的商铺扫视。想找一个价格便宜的旅馆好好的先睡上一觉。但他全身一直在疼痛着,一步都不想再走了,如果没有对夜的恐惧,他真想直接找个屋檐,就趴在地上呼呼大睡一场。可他特别怕落入坏人之手,逃出来后,他对此是特别害怕。(害怕,不是因为他害怕死亡,他其实更乐于瞬间死去的,他只是害怕死前还要受到折磨。)
在他左顾右盼苦苦寻视中,终于在一个十字路口找到了一家宾馆。他快步走了过去,问宾馆里的老板:“最低床位多少钱?”
“三十”
他完全不能接受。于是他又走出了宾馆,沿着街道继续寻找。走了几分钟,他发现在一商店门口,也写着一个住宿的广告牌,于是他走过去,问商店老板:“这里有住宿吗”?易怒又易乐的人
商店的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脸型微胖,头发斑白,剪的又是平头。从远处看他的整个脑袋,是成四四方方的,有种退伍军人的独特气质。他见生意来了,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招呼着:“要住宿,有啊,我上面有几间正空着呢,想住,立马带你上去看看”。
蒋建龙最关心的是价格:“最便宜多少钱一夜啊?”
“二十。”老板乐呵呵的答道:
蒋建龙在嘴里轻声念着:“二十。”
接着他又恳求道:“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老人立马收起笑呵呵的笑容,装出一副苦瓜脸:“这地段哪有那么便宜的地方住啊”。
蒋建龙想想也是,于是只好答应下来,并让老头带他上去看看。老头带他上去,给他打开了房门。
房间又旧又脏,地面连地板砖都没铺,与大马路上的水泥地相似。在房间的左边墙角有一张木床,床上铺着一张凉席,凉席上放着一台风扇,满地的污垢,像是好几年都没洗过似的,床的右边是一个卫生间,这房间本来就狭小,卫生间自然也就小的可怜,就那么一张方桌般大小,真可谓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
蒋建龙看见这间房间,嘴里唏嘘着,很不满意。但现在已至深夜,考虑到再不住进去,可能只能睡大街了,于是他唯有又答应了。
蒋建龙答应了后,老板给他一把钥匙,然后又下去给他开了一张单据,便再也没上来过。蒋建龙在袖珍的房间里打完水磕磕碰碰的洗了一个澡,光着身子关上灯在床上睡下来了。
可刚睡不久,他发现后背忽然有些痒,于是他翻转着身子,无意识的用手抓了抓,也没在意,继续睡。
可过了一会,手臂也开始骚痒了起来,他清醒后用右手不停的抓了抓,后来他发现全身靠近凉席的位置都痒了起来。还长起了浅浅的水泡,这下给他吓坏了。于是他立马去开了灯,掀开凉席仔细一看,一只只臭虫在床板上慢悠悠的看爬行着,让人见了不寒而立。
蒋建龙赶紧穿起衣服跑下楼去,向老板叫道:“你这房间里有虫,咬得我全身是泡。”蒋建龙还拉起衣服,指给老板看:“你看,咬的全身是泡”。
老人看了,笑着说道:“这房间好久没人住了,肯定长了几个虫子,等下我帮你上去喷点刹虫剂就可以啦”。
蒋建龙见他就此了事,怒气冲冲的对他说道:“我不住了,简直不是人呆的地方,把钱退给我吧”!
说着,蒋建龙把单据掏了出来。
老人此时也变了脸色,他把蒋建龙手中的单据夺了过来,口里说着:“好,退给你”。然后在抽屉里拿了十五块钱给蒋建龙说:“退给你。”
蒋建龙看着少了五块钱,奇怪的问:“明明是二十块钱啊,怎么只退十五块钱”
老人蛮横的说道:“扣水电费啊,怎么啦”!
蒋建龙想再跟他理论,怎知老人竟也威胁的说着:“我是本地人,再不走我叫人打死你。”他怕蒋建龙不信,又用本地话重复了一遍。
蒋建龙拿了钱,也只好就此做罢,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