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中午,蒋建龙在公司一个简陋的小房间吃完饭后,接着又无聊之极的到大街上转悠了一圈,在下午快要上班时,他又来到了公司里,此时他情绪明显有些失落。这主要来源于病危的外婆,与无法诉说的苦闷、孤独造成的。他此时的低迷,如若能有一个知心的朋友与他诉谈,他想,他是能够快乐起来的。可在这公司里,只是一群还与他很陌生,对他似乎又有一些淡漠的小女生。在这种被人忽视的情形下,他就更显的有些愁苦的悲情涌上心头。
下午,古乐组织门市的人员去预售优惠卡。蒋建龙因为还不懂如何去销售,所以被安排在楼下的一个临时小柜台前,等待前来咨询或预订的客人。
这是个无聊的工作。呆呆的坐在楼下,吹着萧瑟的冷风,冷的他直打哆嗦,他紧抱着双肩,像个刚出生的邹鸡,开始在后悔,没听父亲的劝导,多穿一件衣服。
正在他受冻的准备离开过道,想进客厅去避风之时,大街的路面突然响起了警报,蒋建龙抬头看去,发现警报是城管执法车辆发出来的。街道的商贩听见了警报,立马像受惊的老鼠推着各自的小推车,四散开去。
不久,城管把车停下来了,在执法车里慢悠悠的走下来几个城管,他们见着街道的一棵绿化树旁,有个无人看管雕刻着印章的摊子。于是几人准备去将它收取。就在这时,一个抱着两三岁的孩子的女摊主从商店里突然猛的跑到了摊位前,她一边紧抱着孩子,一边着急的推着摊子,快速的往前跑,在推跑的过程中,摊车上的几个印章因为颠簸全都掉落了下来。妇女心存侥幸的望着着背后几个还较远的城管,放下手中的孩子,转过头去捡,没想到就在这时,城管的执法车已开到了他面前,等女捡起几枚印章准备抱着孩子再次逃离的时候,城管执法车正好拦在了她的前面。她想想自己也是逃不掉了,所以就干脆就不逃了,她双手抱着被惊吓到的开始噢噢大哭的孩子。嘴里不停的发出“噢噢”声,哄着孩子。
城管车上此时又下来一位穿着便衣的胖乎乎的城管,他大腹便便的显现出一副凶狠的神情望着妇女和孩子,并没有她们是弱势群体而因此同情。他严厉的指挥着正走过来的几位城管:“把这摊子给我搬上车”。
几个城管听到命令,立马合力去抬摊车,妇女见势,放下手中啼哭的孩子,双手抓着摊车,抱怨着叫喊道:“上个月就收了一个去了,今天还来。”
城管轻飘飘的说了句:“这话跟我们上面的领导说去,上面查的严”。
他拍了拍妇女的手,冷冷的又说道:“别挡着”。
妇女听见这话,着急的便干脆坐在了摊车上,城管见她撒起了泼,凶狠的说道:“叫你几次了不听,把车给我推倒”。
几个城管听到后,立马行动了起来,有两个把女拽下推车,接着有两个城管抬着摊车直接丢在了执法车的车柜里。事情完结后,几个城管不慌不忙的坐上执法车,然后把车开走了。现场只留下一对哭泣的母子与一群围观的人群。
蒋建龙又看见城管的这种行为,心里触动极大。如果几名城管不穿执法服,可以说这是一起抢劫案。这与为人民服务与做人民公朴的公务员宣传话语有着极大的讽刺意味。蒋建龙见完这一幕,陷入极度的沉思,他在自言自语道:“世界不应该是这样的。”
之后,他实在是冷的不行了,便急忙忙的去了客厅去避风了。在他回来之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哭泣的母子已经离去了。一些摆摊的小贩又陆续把自己原来的滩点拿了出来,开始叫卖。
到下午,一群同事都纷纷回来了。蒋建龙也就提早收工了。又来到客厅,在客厅里,同事们开始谈论下午售卡的情形。唯有蒋建龙一人,在旁边听着。貌似是个局外人。当古乐再次走进来时,所有的女同事都住了口,只听古乐开口问道:“几个人加起来都卖了几张卡啊。”
琪琪小声说道:“一张都没卖出去”。
古乐冷冷的笑了笑:“又考了一个鸭蛋回来啦”!
小小辨解道:“我们这里是个只有几十万的小城市,不是几百万人的大城市。几个人分头走了一天,基本上就全都走完了。门面都走完了,哪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啊”?
古乐笑着说道:“门面走完了是吧,那就往楼上发。挨家挨户的敲门,总该是有些希望的”。
琪琪极小声的反驳道:“才多少工资啊,还要我们那么去干”。
古乐听见琪琪在嘀咕什么,但又没听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于是瞅了瞅琪琪问道:“有什么问题”?
琪琪笑着道:“没有,没有”。
古乐沉默了半天,说道:“没什么可说的了,下班吧”!
古乐说完,开始整理手中小盒新印出来的名片。一群女同事听着,立马整理起了衣服,各自走出了客厅。蒋建龙走在最后,他不放心的又朝古乐问了一句:“我也可以下班了吗”?
古乐推着眼睛框:“哦,下班吧”!
待蒋建龙回过头,快要走到客厅时,古乐叫喊道:“阿龙啊,明天我带你去外面售卡”。
蒋建龙应诺了一声,也没多问。见古乐没别的话说,接着走出了客厅,回家了。
蒋建龙回到家,晚上跟父亲说了有关进入摄影公司的相关情况,并告诉了父亲自己并没有在学摄影,而是转到了门市。蒋新贵对此反应平淡,他在问了儿子门市是做什么的后,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到第二天,蒋建龙一大早便去上班了,当他来到客厅时,发现客厅大门是紧锁的。于是呆呆的坐在了客厅的一阶楼梯上。无聊的一个在那呆想着。在苦等到九点半时,一群女同事像事先约好了似的,不约而同的走了过来。她们看客厅的门还没开,蒋建龙一个人坐在楼梯上,有些不好意思走了过去。她们便全部站在楼檐下说着闲话。都不愿主动接触这个新来的唯一的男生。
过了几分钟,古乐来了,他手里拿了一串钥匙,心情愉悦的边走边跟所有人打招呼:“大家早啊”!
小小在旁高声回答:“是你晚了”。
“不好意思,昨晚睡的太晚了。”当古乐说完,快来到大门旁时,蒋建龙立马站起身来,古乐望着着蒋建龙道:“等了很久了吧”!
蒋建龙谦虚的回应道:“没等多久”。
古乐听着,也没有再说话。他打开门,走到客厅的讲台上搬弄着书。蒋建龙跟在后面,坐在了自己原来听课的位置,而外面闲聊的一群女生,见门开了之后,也都陆续走了进来。古乐看见人数到齐了之后,开始打开了音响,招集人员站起来。教员工们伴着激情的音乐跳起了舞蹈。
别的员工因为曾有一节培训课专门训练他们的“奋斗舞”,所以都会跳,而只有蒋建龙是新来的,并不会跳。他也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开早会要跳舞。他只有尴尬的站在其他员工后面,一会儿胡乱的班弄着手脚。一会儿停顿不动。像个十足的小丑。他难为情的,一脸暗然的呆笑。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
跳“奋斗舞”时间结束后,古乐关上了音乐,女生都站在原地休息,古乐笑着道:“怎样,活动活动,是不是精神多了。”
几个女同事都没有回应。于是古乐又招集员工们站成一排,开始开早会,为了刺激员工们工作的积极性,早会上,增添了许多古怪的环节。首先,古乐会点一个同事上台讲前一天工作成绩。然后让演讲者自己给自己订目标。应该达成怎样的成绩。如果达不成,该怎么样。这种类似于逼迫的工作模式让蒋建龙感觉很不适应。蒋建龙在外面打工做制造时,只要尽力把自己的事做完就好,可当他走入到这种工作模式中,自己感觉似乎背负着很多的压力。光尽力还不行,还得必须把任务完成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