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汉拿着钱包看的时候,孔忆青突然松开了宁墨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如汉身边,伸手直接把钱包扯了回去,然后快速地揣进了大衣的口袋里。
沈如汉呵了一声,这女人这么着急,是怕他觊觎她的钱财啊?
真是小人之心。
宁墨也在一边看呆了,觉得姑婆这一连串的动作有些小家子气了,只得抱歉无比地冲着沈如汉笑了一下。
负责车站内外治安的人员迅速赶了过来,把两个小偷反剪着手带走了。
宁墨和徐卫国闲聊了几句之后,一个穿着车站工作服的人就拿着喇叭开始喊:“前往上海的火车已经到站,要去上海的人赶紧过来检票了啊。”
徐卫国郑重地对宁墨道:“保重,不希望听到关于你的坏消息。”
宁墨点了点头,小声道:“照顾好她,她从小就怕黑怕孤单,喜欢粘着人说话,晚上喜欢坐在阳台上看星星,喜欢偷拿糖泡开水喝,吃鸡蛋只吃皮不吃黄……”
宁墨越说越小声,徐卫国就那样默默地看着他,听完之后才嗯了一声。
“你是宁墨,也是她的隔壁小哥哥,一辈子的小哥哥。她因为你的死已经伤心过一次了,你到了这里之后却又摊上这么个身体,你要是没了,她又会再受一次伤。
希望在她有生之年,你是一直活着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们的想法从来没有如此接近过。我会一直活着,哪怕活在信里,也会在有生之年让她以为我还在。
徐卫国,我喜欢了她两辈子……
你……可要好好珍惜她啊。”
徐卫国用拳头捶了捶胸口的位置,“我徐卫国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会照顾好她,用生命扞卫她,爱她,宠她,信她,护她,把她当做我的信仰。
宁墨,许北峥,你们,放心吧。”
宁墨转身,挽着孔忆青,头也不回地走向检票口。
隔着拥挤的人流,隔着岁月与时空,他刻意挺直的脊背却萧瑟无比。
检完票之后,宁墨突然回头,眼神虚虚地在半空中晃了一圈,像是在找着什么。
2014年的那个夏天,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也是坐火车走的。
那一天,林小满送他到火车站。
“小哥哥,你这次要去多久?我听说危地马拉东北部有一间神秘的屋子,里面有一副壁画,壁画上有一个男人,据说是序顿地区的王。
我和网上的一个网友打赌输了,输的人要满足赢的人一个要求。这个网友说她看了本关于玛雅文化的,对这间神秘的屋子里的男人刻像很有兴趣,但是她是个高位截肢的残疾人,她去不了那个她向往的地方。
所以她说让我有生之年,要是有机会去那里,替她看一看并拍张照片回来。
小哥哥,你这次去那里的时候,能跟当地的人说说,进去帮我瞧瞧么?
如果不能拍照,就把你看到的东西描述给我听,我画给这姐姐看,好不好?”
“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