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宫是仿元宫而建,从天上看就会是个东西短、南北长的矩形,重重檐顶之外,是红色的城墙.
正门称棂星门,左右有千步廊。红城墙的东墙外有条人工开的小河,河里却不是淡水,而是海水。
宫中中心位置的太液宫,就是每次开九鼎会的场地.
红墙围住了整座琳琅宫,城内的人要出去,城外的人要进来,只能通过东边的崇天门,北面厚载门,东面东华门,西面的西华门这四个城门进出。
三十年前,陈孔两家人攻占兰岛,败就败在攻不破琳琅宫的城防,那道红的城墙成为了分水岭。
陈孔两家在外叫嚣,兰家据守,双方对峙。兰家城内有吃有喝,陈孔两家全靠船上储存,耗到最后,兰家人等来了苏家和龙家的援助,陈孔两家人被重创,仓惶而逃。
这一次的失败让陈家人和孔家人同时意识到,想要夺取兰岛,只能从内部瓦解。
所以,孔珠做为一颗钉子被留在了兰家为囚,卧薪尝胆三十年,只为了有朝一日,陈孔两家人能卷土再来,成为兰岛之主。
一切都在按他们的期望走,现在正是收成之时。
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半成为定局。
太液宫的门紧闭着,大殿内人头攒动,剑拔弩张。
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中心位置,放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放了七张椅子,七张椅子上各坐了一个人。
七个守鼎世家的领头人。
坐在首位的是位头发花白,梳着格格头,身着旗装的妇人,约莫五十多岁,妇人生着一对好看的丹凤眼,两弯秀眉中有一粒红艳艳的胭脂痣。
此时妇人满面怒容地盯着对面的几个人,握在手里的茶盏猛地摔向地面。
“狼子野心,死性不改!当初母亲就不该心慈手软,应该按祖制把陈孔两家屠灭殆尽的。”
地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茶盏摔到地上却依旧碎成了几瓣儿,足见妇人摔杯的力道之大。
茶水渗进地毯中,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就如同人性上的污点,清晰可辨。
“兰珂,都这个时候了,说这种苍白无力的狠话又有什么意义呢?”坐在兰珂正对面的长衫男子阴阴地笑了一下,“还是把所有秘道秘库的地图钥匙都交出来吧。”
“陈虎深哥说得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形势比人强,兰家现在已经没有和我们一抗之力,强撑着对峙下去,只会把情分败尽,到时候场面将会更难收拾。兰珂,反正这座岛当初你们也是捡来的,岛上所有工事都不是你们兰家一手一脚建出来的,你们管了七百余年,想必也累了吧。放心,你们累了的话,就交给我们孔家或者陈家来帮帮忙,我们一定会打理好一切的。
毕竟,我们的人也在这岛上生活了将近三十余年,对于岛上的一切都已经十分熟悉。”
兰珂怒不可遏地看着志得意满的陈虎深和帮腔的孔剑仁,瞳孔猛地缩了一下,扶着雕花木椅把的手,指节泛白。
“你们当年夺岛失败之后,老实了不过几年时间,竟然就又盯上了苏玛的女儿,如果没有你们的暗中帮忙,林英才当初怎么可能孤身进得了苏家腹地并和苏杨有了肌肤之亲?
你们挑起了苏林两家的争斗,暗中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令两家结仇生怨进而到大打出手。
削弱了苏家林家的力量,又转移了其他守鼎世家人的视线,陈虎深,你这人真的是不愧你父母给你起的这名儿,城府深啊。
你们杀了兰七姨六人,却把罪名甩到兰心身上,并拿着兰七姨的血衣告诉兰八姨,是兰心杀了她的六个姐姐,说兰祖明知道真相却不带兰心回兰家受审,想要包庇自己的孙女,让兰七姨六人白白枉死。
兰八姨从此和兰祖离心离德,为你们暗中遮掩,传递假情报用以迷惑兰祖和我!
兰家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了兰祖的慈悲,因了我的轻信,我们愿意为此付出血的代价,却绝不会把秘库和秘道的地图和钥匙拱手让出!
哪怕是你现在就血洗琳琅宫,我兰珂也绝对不会妥协!”
陈虎深抚着自己精心修剪成八字形的胡须,笑得十分得意,兰珂越是愤怒越是憋屈他就越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