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地揉了揉眉心，直截了当地问，“东西到手了没？”

“没有。”

邢晨并没有瞒着他，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彻夜未眠，这会精神不济得很。

他向来严以律己，从不请假的，可今天并没有去上班，这会还在雨晨酒吧，自从文明离开后，他几乎连姿势都没有变化过，浑身僵硬，肌肉都麻痹了。

白庭御本是要质问他的，给他施加压力的，可当听到他这么失落的语气，他又忍不住心疼了。

“你现在在哪里？”

“酒吧。”

“你在那里别离开，我这就过来。”

“不用。”

“你别拿想要独自一个人静一静的理由敷衍我，已经够了。”

白庭御大发雷霆。

这个家伙，知不知道他作践他自己，自己会感同身受的，不，是恨不得代他受过。

白庭御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怕再说下去，自己又会被那人气死。

他深吸了口气，然后抄起车钥匙就要外出。

刚开门，发现特助看到他一脸惊喜，“白总，董事长让您现在过去一趟。”

“我现在没空，你跟董事长说一声，我有急事外出。”

特助傻眼，董事长吩咐的，白总向来都是第一时间执行的，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违背。

他还没反应回来，往前走了几步的白总，又沉着长脸原路返回，“算了，我先去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然后，特助看着反复无常的白总擦肩而过，消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白庭御敲门进董事长办公室，他人已经恢复了正常。

他看到父亲眼底的黑眼圈，心里不免大为震惊。

随即，又释然，母亲这些天逼着父亲早早回房，父亲按理说应该睡眠充足才是，可他显然睡得不好，这说明他在房内并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

母亲对父亲向来体贴入微，两人在外人眼中一直是一对模范夫妻，可内里的糟粕，只有少数人知晓，他是那少数人中的其中一个。

“文明那边，我发现了另一拨人也在盯梢。”

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句，白锦东吓了一跳，他心里活动一时之间，丰富得很。

抄在裤兜里的那只手，悄无声息握成了拳头。

表面上，他却镇定自若、面不改色地回道，“董事长，另一拨人是谁，查清楚了吗？”

在公司，白庭御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一贯称呼白锦东为董事长，哪怕这人是他父亲。

“尚未，我怀疑是陆胤宸派来的人。”

白锦东沉着脸，想到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陆胤宸，就窝了一团火。

“陆胤宸的人，他怎么也盯上文明了？”

白庭御装作不懂，明知故问。

他心里，却蓦然松了口气，裤兜里的拳头，也渐渐松开了。

父亲没有怀疑上自己就行了，他派去盯梢文明，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保护文明的，为了避免父亲的人误伤文明，能够及时阻拦。

他跟父亲的目的，背道而驰，这秘密，是断然不能被父亲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