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金煜像抚摸珍藏多年的心爱之物,轻轻触碰冰雕的表面,直到凛冽的冰刺划破毫无防备的手指才惊觉自己的不妥,“贤侄如此也是必然,当初我们无意中发现它母亲是朱雀一族的时候,也是惊诧万分,不敢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这种生物的存在。”
“母亲?”王恕不解道。
“哦!”纪金煜拍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真是太失态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这块冰雕里面,是一个尚未被孵化出来的朱雀!而其母是一位含有稀薄朱雀血脉的普通人。这一种族也却是神奇,怀孕期间腹中胎儿便意外觉醒。降生后却是一枚未孵化的卵,这卵日益硕大,却始终未能完全孵化,又因为朱雀的火焰太过猛烈,触者皆为灰烬。不得已,我们只能用这极寒冥水将其冻住。贤侄不必担忧,虽然被冰冻,仍可保其无恙”说到这里,纪金煜不免情绪激动起来。
他亢奋的样子不知为何让王恕想到一个人。
在王恕还是7岁左右的时候,有一次他和姬无初历时一个月穿过一个沙漠。刚到城镇,姬无初说了一句“你好好安顿自己,为师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办”,那时他说话的神情,像极了现在的纪金煜。
然后就跑没影了。
第二天,姬无初回来时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各式各样、有点令人神识迷糊心跳加速的香味。
“原来如此,村长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考虑到此蛋对纪金煜的重要性,王恕只是站在原地,稍稍瞄了一眼冰雕。冰层后面的蛋壳上似乎隐隐约约有符文在涌动,‘不用说啦,这个蛋一定生出的是个雌鸟’王恕腹诽道。
“就算她们母女不是朱雀后裔,饶是我作为一名医者,也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纪金煜一脸正气道,
‘吼吼~母女~我真聪明’王恕此时在心里面插嘴道,并狠狠地夸了一下自己的睿智。
“唉...可惜,其母亲因为血缘已稀薄,不料竟能怀出朱雀血缘如此之纯的后代,连分娩的方式都发生变化。如此,我穷尽一身本事,也不过保住这枚不致夭折,而无法将其孵出。”
‘所以就需要我的夜魄了,好助你把这女娃孵化粗来,然后么,嘿嘿嘿’王恕再次在心中抢答道,表面装出一副担忧、难过、感同身受的表情,频频点头。
“所以贤侄啊,炎帝曾经召唤过朱雀,夜魄又是他随身佩刀,说不定,这里面的联系可以救出这个可怜的婴孩。”说到这,纪金煜露出一副期盼的表情。而眼底下那一丝阴狠并没有逃过王恕的眼睛
‘我想不出救这女娃的方法,这恋童癖怕是要用极刑对我了吧?’
“纪村长放心,既然你我已是志同道合的战友,小侄自当全力相助!”王恕诚恳地说道。
纪金煜得到王恕肯定地答复,心情大好,一手捋须,一手摸着大肚子,高兴的说,“好极好极,贤侄若真能将这雀婴孵出,纪某必将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看着眼前精虫上脑的中年人,王恕不免由衷地感叹,‘人身体的本能和头脑中的欲望,到底哪个在主导着最终的行为呢?’
“纪村长,说实话,我对夜魄,别说一知半解了,就连皮毛都没有掌握,不妨将其母亲唤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联系。不知纪村长意下如何?”
“这...”纪金煜似乎对于雀婴母亲这件事有所顾忌,思忖片刻后,还是答应让王恕见上一面。
趁着纪金煜去隔间找雀母的间隙,王恕好好打量起冰层下面的这颗蛋起来。
无疑,表面流动的符文并非什么类似‘保胎咒’的东西。如果姬无初教的没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本源是巽风和艮山联合发动的风蛊咒。目的很明确,从婴孩开始就对蛋内的小朱雀进行洗脑。想想纪金煜为人和喜好,咒术里教的应该不是什么‘医者仁心’,而是某些特殊的人体秘密。
‘那就讨厌了,也就是说,对方起码还有一个巽风和艮山的权限者,并且知道此等咒术的,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再加上一个离火的纪金煜,怕是我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就在王恕盘算着怎么从眼下的局势中逃离出去的时候,一直漂浮着的夜魄刀似受了什么感应,一下破开了冰层,待王恕反应过来抓住夜魄刀柄时,刀身已有一半没入蛋内,殷红的血液顺着蛋缝流了下来,逐渐将整个池子染成了红色。
更不巧的是,此时纪金煜正好带着朱雀夫人进入石室。夫人看到自己女儿被人捅了一刀,径直昏死过去。纪金煜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恕,全身的气势瞬间攀升。
命运对自己开的这个玩笑真的一点都不好笑。王恕悲伤地闭起双眼,用右手抚住双眼和半个头,‘哎…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