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我们又会觉得事情是一定要有个对错的。
偷盗是错的,那就是错的。
你看,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就只能说‘说到底呀,都是这上天薄情了些许,不讲情面’。
帝王呀,就是要和这天斗,让那些不该苦的人少苦些。
说到底,这帝王,虽叫天子,又哪能像这天这般无情。“
姬渊启听后,先是嘴角为不可察地翘了翘,接着又故意冷下脸来,质问道,“好小子,你是在劝朕,对真人网开一面。”。
“嘛~是,也不是。你开不开那一面,真人又不会少。
这宫廷也有不少巽风的权限者吧?他们没告诉你,这个世界上真人的量基本没怎么变么?
不论你杀掉多少真人,新出生的婴孩中,不论父母是不是真人,都有可能出真人。
嘛,你告诉我,是把他们聚起来方便,还是分散在各处,时时监控整个世界来得轻松?”
姬渊启看着王恕,不知道心里头在想什么,王恕就在那站着,直勾勾地看着姬无初,最后姬渊启夸下阵来,叹了声,
“一个两个的,都一样…朕是说不过你们了。真人一事,事关整个界层,朕不会妥协。真人除了你们三个,其余一律不得修炼。这已经是我和仲叔的底线。”
王恕摊摊手,不置可否。
开了这个头,哪容你说了算,这个世界上的应循和陆浩然因为种族、血缘、机遇,可能绝无仅有,其他真人未必可以走一样的路,
但是王恕却是可以有千千万万个呐。
姬渊启被王恕这么一提醒,才发觉,要是让这小子继承,定会立刻解除真人不得修炼的禁令,到时候那得乱成什么样…
‘嗯…说不定等他坐上了皇帝这个位子,想法改变了也说不定…’
稍微将眼睛睁了睁,姬渊启抬了抬眉毛,重重喘了口气,又看向陆浩然,后者会意,道,“师叔之治,无可无不可。”
“哦?何解?”
“王兄那番道理浩然并未全懂,但是浩然认为,每个人生来不应有什么不同。
帝王之道,非正非邪,从一开始,便不过时百姓之愿而已。
一如王兄所言,人是不分善恶的,于是一国之君便要活成百姓期望的样子,善恶也就是百姓的善恶。
百姓惧怕外敌,帝王便要抢兵秣马;百姓生活困苦,帝王便要安俗乐业。
只是有些时候,这百姓成了一个集体,终是见不得自己要什么,帝王便是要立身室外,坐于九天,洞察先机。
问题就出在这儿…个人的力量再强,也终是有限的,难免会犯错。
师叔治下已是历代帝王之极,底下群臣却不过是惟命是从,不敢忤逆。殊不知,是将所有重任交与了师叔一人而已。
浩然认为,错,不在师叔…
而是在这朝堂。”
姬渊启听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王恕还只是在评论他的治下如何如何,这陆浩然可是在痛斥这千年的帝王传承啊…
仲叔真是教了个可怕的弟子…
稍稍想想了陆浩然所说的没有帝王的世界,姬渊启不禁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身位帝王的直觉告诉他,那样的世界,并非完全不可能…
更加糟糕的是,一旁的王恕明显起了兴致,两人已经开始讨论起详细的计划来。
例如如何先打破百姓以天子为首的观念,又如何分化帝王权利,分权后,互相牵制又不冗杂,最后又是如何行使各种运营职能…
听得姬渊启是心惊肉跳,差点没有动手消除了这两位大逆不道的危险分子。
……
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姬渊启心头五味杂陈,这天华国莫不是要砸在自己手里头?
‘嗯…或许可以跟颜晴再生个儿子?’
带着对未来国运的深深担忧,姬渊启来到御书房准备批阅奏章,忽然心生警觉,打开装有帝王印的盒子。
原本金色国玺上面栩栩如生的五条龙,如今竟似五条泥鳅,失去了棱角,变得颓废而油腻,几双眼睛空洞无神。
还有一股食物腐烂的味道…
无奈,姬渊启只得再一次叹气道,“唉…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