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说说。”师爷坐下来,给自己沏壶茶。
张文六看着张麻子,张麻子看着张文六,“小六子,你来给师爷解释解释。”
张文六点头道:“正所谓水可载舟,亦可覆舟,黄四郎在鹅城作威作福,无非是靠着两条,人多、有钱。”
“他手下的人,都是鹅城人,他的钱,也都是鹅城百姓的民脂民膏,所以咱们必须要团结鹅城百姓,打倒黄四郎。”
师爷若有所思道:“可是老百姓都很惧怕黄四郎,根本不敢反抗。”
“师爷,咱们给鹅城百姓发钱,黄四郎又把钱抢回去,你说鹅城的百姓对黄四郎是什么态度。”张文六问道。
师爷说道:“还能有什么态度,就一个字,怕!”
“怕里有什么?”
“有什么?”师爷顺嘴问道。
“有怒!咱们现在就要把老百姓心中的怒给勾出来,老百姓怒了,这鹅城也就要变天了!”张文六回忆着剧情。
其实鹅城的百姓,自始至终都是墙头草,那边风大往哪倒。
原作里张麻子给他们发银子、发枪,他们只敢龟缩在家里。
直到黄四郎的替身被砍了脑袋,这些人才敢一拥而上,冲进黄四郎家搬东西,还把张麻子屁股底下的两张板凳给搬走了。
所以依靠百姓斗黄四郎,只能等到瓜熟蒂落。
现阶段,还得靠自己。
“我建议,给每家每户发枪,有了枪,就有了胆,就算不敢杀进黄四郎家里,起码黄四郎也不敢再欺负他们了。”
“就按小六子说的办,老二、老三,发枪!”
张麻子办事,干净利落,从来不拖泥带水。
眼下民国,军阀混战,枪支管理混乱不堪,许多有钱人家里,都会买把枪防身。
张麻子联系上以前的一个同事,很快就搞来了一万把汉阳造和中正式步枪。
“干爹,我还有一个想法。”张文六想起了自己还有个支线任务。
虽然一万美金相对于一百八十万两银子不多,但是那是能被自己带出去的,对还是穷学生的自己,绝对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鹅城不是还有两大家族吗?”张文六搓了搓手,“咱们收拾黄四郎之前,能不能先把两大家族给咔嚓了,省的他们在黄四郎倒台后,继续为非做歹,鱼肉乡里。”
张麻子一拍脑袋:“你不说我倒忘了还有这茬了,六子,你可提醒我了,两大家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黄四郎是一丘之貉。”
其实在看电影的时候,张文六就有一个疑惑。
黄四郎贩卖烟土该死,两大家族贩卖人口去阿玛瑞肯就不该死?
原来是张麻子给忘了。
张麻子拿起一支老套筒,拉动扳机,“六子,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必遮遮掩掩的。”
“我想啊,咱们今天晚上扮成麻匪,把两大家族给灭了。”张文六仔细斟酌语言,“这样一来,咱们就有了出城剿匪的旗号,到时候,让黄四郎出出血,把他的银子拿出来。”
“其实我一直觉得,二哥、三哥他们,都有些怕你,跟你在一起就紧张。”
张麻子转过头,看向老二、老三一伙人,“老二啊,你跟我在一起不高兴吗?”
“高兴,高兴,就是有点不轻松。”老二有些拘谨。
“你们呢?”张麻子看向其他几个人。
“不轻松。”
“有点。”
“老七呢?”张麻子又问。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老七使劲的咳嗽。
张麻子点点头道:“我明白了,跟我在一起,让你们觉得紧张,不轻松。”
“是不是怪我,平时对你们太严厉了?”
“没有,没有。”几个人一起摇头。
“小六子,你说,怎么样才能让你们不紧张,轻松一些?”张麻子对待敌人,可以像秋风扫落叶,但是对自己人,就有些麻爪了。
张文六挠了挠头道:“干爹,其实办法很简单。”
“哦?”
“就是,就是这次黄四郎的银子,能不能给弟兄们分点?”张文六认真道,“您为了斗倒黄四郎,把钱发给穷人,弟兄们二话没说,就按您说的办了。”
“可兄弟们也是人啊,大家跟着您,不求大富大贵,起码也得保障一下自己的生活和幸福,否则光喊口号和主义,时间长了,是个人都会累的。”
张文六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说的这番话。
世界上没有不爱钱的人,如果有,那他一定是不为钱所困,实现了金钱自由。
当然张文六也不否认,的确有张麻子这种“完人”。
为了心中的理想,可以不顾一切,抛弃一切,只为了让鹅城的百姓感受到公平和正义。
但是这种人有多少呢?
这些人是否能坚定不移的继续干,干一辈子?
张文六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张麻子团队的问题所在。
听了张文六的话,张麻子陷入了沉思。
老二、老三他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喘。
师爷打破了沉默,“我觉得六爷说的对,你想啊,亲兄弟,明算账,你是不爱钱,可有人爱钱啊,譬如我,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散给了穷人,我就心疼、难受、胸闷、气短。”
“明明可以下半生衣食无忧,却还要在鹅城提心吊胆,搁谁谁的心里也不舒服。”
张麻子问道:“你也这么想?”
“嗯!”师爷狠狠的点了下头。
张麻子把汉阳造往桌子上一拍,“既然大家都这么想,那黄四郎的银子,咱们就不发了,留着自己用。”
“万岁!”
“万岁!”
“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