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拳下去,程勇被打的上气不接下气,口齿不清,骂也骂不出来。
吕受益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想要帮忙,却又被张文六的凶威所摄,只好求饶道:“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张文六觉得差不多了,横着拳头停在程勇鼻尖上,“服了吗?”
程勇勉强睁开眼睛,吐出一口血沫:“我服……我服你姥姥!”
啪——张文六这次不用拳头,改成巴掌了。
他左一巴掌,右一巴掌,一只手都抡出火星子了,程勇终究只是个青皮,不是铁打的,挨了不知道多少下,见张文六没有停手的意思。
程勇求饶道:“好汉饶命!程某愿服!”
张文六从他身上爬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这副身体实在太差劲了,连自己穿越前的身体都不如,看来慢粒白血病已经把这副身体摧残的够呛。
就算不像电影里面被车撞死,估计也活不过30岁。
吕受益见张文六停了手,他赶紧上前,扶起程勇,两个人灰溜溜的,转身就要走。
“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张文六脱下身上的皮围裙,染血的套袖,丢在两人面前。
吕受益哭丧着脸说道:“大哥,药被你抢了,人也被你打了,你还想干嘛?”
张文六伸手去拍程勇的肩膀,程勇以为还要打他,不自觉的躲闪着,奈何躲不过去。
张文六拦着程勇的肩膀,笑呵呵道:“勇哥是吧,你们不是来兴师问罪,想知道你们的药都去哪了吗?”
凭着记忆,张文六带着两人来到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这里属于城中村里的贫民窟,压根就不算房子,只是一些塑料板、纸壳子还有铁皮搭建起来的小屋,四面漏风,只要来场大风,这些临时搭建的房子就要被吹到天上。
贫民窟里污秽遍地都是,如果不是张文六眼尖,早就踩到人粪、狗粪了。
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恶臭,熏得人睁不开眼。
程勇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可他好歹是魔都本地的土着,老父亲住在养老院,魔都本地还有一套住房。
他从没想过,在魔都这样的大都市,居然有这种环境奇差的贫民窟。
虽然只是02年的魔都,可经济腾飞之势已有苗头。
狭窄的铁皮房里,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几张上下铺铁架子床,床上躺着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是人。
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空气中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腐臭,就好像小时候尿湿了被褥,几十天不干,赛发德气息。
程勇在一张床的床头发现了他的走私药,拿起来一看,只剩下半瓶了,“挺仗义啊,劫富济贫啊?”
“我辛辛苦苦,拼死拼活的,给你们弄来这么便宜的药,你就这么对我?”
吕受益指着他鼻子说:“你流血了。”
“是吗?”程勇抹了一把脸,满手鲜红,“有纸吗?”
撕拉——从床上递过来一张废纸,程勇接过来一看,上面居然写满了数学公式,当然也不全是数学公式,其间还夹杂着一些说明书“本品可能引起恶心、呕吐、皮疹、瘙痒……”
这尼玛是一张药品说明书。
“就没有卫生纸吗?还是说你们上厕所都用这种拉屁股的纸擦?”程勇不满的说道。
张文六从他手里夺过说明书,揉成一团,做势要扔:“要不要,不要拉倒。”
要,要,要。程勇接过说明书,撕下一半,卷成竖条,塞进鼻孔里,“有总比没有强。”
他被张文六打的鼻青脸肿,模样倒是有几分滑稽。
“大侠,这看也看了,瞧也瞧了,我们可以走了吧。”程勇陪着笑脸说道。
张文六甩了甩头发:“咋的,钱不要了?你这药可不便宜,一瓶要5000嗦。”
听到对方说起药,程勇就是一阵肉疼。
他这次去YD,好说歹说,带回来100瓶,说好一瓶卖5000,可实际上卖不了那么多。
刘思慧的那些病友头子,每人打8折,还有他的小团队,吃药都是免费的,再算上来回的成本,这一趟下来,一瓶药最多赚3000块。
更别说还有像张文六这样,抢了药不给钱的,程勇也不敢声张。
他做的是走私+售卖假药,抓到就是8年起步,最高无期。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他是万万不会做这杀头的买卖。
“大侠,这药就算我送给你了,也是行善积德,不过我这也是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您就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程勇长年在市井厮混,倒卖印度神油,脸皮早就磨得子弹都打不透,算得上能屈能伸。
他弓腰抬手,低头认错,抬腿就要走。
绑——张文六挡在了门口,“打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程勇也来火了,“我说黄毛,别给脸不要脸啊,错我认了,歉也道了,你抢我的药我分文不取,够仁至义尽了,你还想怎样?”
“不是,我想借一笔钱。”张文六搓了搓手,“当然了,我会打借条的。”
“借钱?”程勇没想到对方会如此说,警觉道:“借多少?”
张文六伸出一根手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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