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路缓缓踱步,感受着刮脸夜风的太史慈准备返回休息所在,继续详阅帛书中的新军事宜,顺便揣摩自家主公的辽西、燕山一事
那可是幽州联通塞外塞内的咽喉之地,汉家的郡县,总不能像对付高句丽一样自行攻伐吧
‘难道是要举旗起事?’这一念头刚一升起就被自己否定了‘不对!此法太急了,不是都尉的行事之举啊’
陷入深思的太史慈低头还没走出两步,就被一阵寒风灌入衣襟,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只是当其抬起头来时,太史慈尽然看到,在不远处的必经之路上,自家都尉的宿卫骑士与巡视汉军士卒一道,正将一伙人团团围住
待其借着四周的火光看清被围的诸人时,不由的眉头一皱
“几番攻城,这一老一小尽然一个也没折,还能进得来尉那岩城,阴魂不散啊~”
暗暗念叨了一番的太史慈,不再犹豫径直走了过去
“尔等何事在此聚众,忘了职责想挨板子不成”
待一声呵斥引的众人回望
领头的宿卫骑士借着火光认出了太史慈,这才面无表情的拱手揖礼
“见过长史~在下已经探明,这一行诸人持的可是长史您的手令,说有要事面见,这才进得城来,若不是一行人不在原地等候,且妄图靠近此处,也不会被我等拦下,不知长史可识得诸人否?”
徐峥的所在,身为宿卫的众人怎会随意泄漏。特别是眼下有敌我不明之人
而当即被宿卫骑士打了脸的太史慈,如被雷击甚至来不及恼羞愕然,顿时就感到一种如坠冰窖的极寒顿时将自己包围,紧接着一息不到,所有的情绪皆化作喷薄的怒火涌上了心头
只见太史慈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拽其衣襟,硬生生的将其中一个梳着发辫的老壮胡人,提了起来,状若疯虎的咆哮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拿着我的手令、尾随其后诈骗进城,还一路打探至此~拓跋诘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好似要噬人一般,太史慈吼出了老壮胡人的名字,而神情越发狂暴了
不怪一路征伐走来,乘着冷静尽显名将潜质的太史慈如此失态,毕竟代表自家都尉信任的兵权帛书,此刻还在怀里、墨香犹在~
可这来临不明,动机亦不明,唯一可知此行大概目的拓跋鲜卑胡人,此刻尽然因为自己的疏忽与徐峥的休息之处近在咫尺了啊~
那手令,不出意外正是当日征伐辽源谷地时,自己见这拓跋部能打敢拼,为了分化拉拢附从的胡骑,刻意给的,好使其随时能面见自己,可如今~
还万死不辞,以国士报之?这可是万死难辞其咎的疏忽啊
被擒住了咽喉的拓跋诘,只感觉呼吸不畅,可是太史慈的一双大手犹如铁索一般,任自己如何挣扎用尽了力气也挣脱不开,只能断断续续的开口解释
“长史还请宽恕~我等~我等绝无恶意~只是想面见徐都~”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史慈吼了回去
“住嘴~~”
“你以为就凭你那哄不了人来历,能骗得了谁!”
收回手臂的太史慈与拓跋诘额头相抵,阴狠的说道
“拓跋诘我告诉你,那日在青河河畔之后,去打探你部族来历的探马就已经上路了,要不是看在尔等还有点用处,你拓跋部上下的脑袋不过是暂时寄放在你们的脖子上而已,只是没想到你如此大胆,信不信此时此刻只要我一声令下,不止眼前尔等一行,拓跋部在我军中的所有人皆要授首”
没想到太史慈心思细腻到如此地步
拓跋诘遥想当日,那看见降雪后仰天虎吼犹如恶鬼一般太史慈的与今日相比丝毫不差,却仍能备下暗手,派人调查自己
可是眼下乃是自己一行的唯一机会,一旦失去只怕就再也没有活着见到徐峥的机会了
“徐~峥~”“徐~峥~”拓跋诘竭尽胸中最后的气息,勉励呐喊了起来
受到启发,与拓跋诘同行而来却被汉军士卒隔开的众胡人在拓跋少主的带领下,皆是嘶声呐喊起来
“徐峥~”“徐峥~”
于是忽闻领军统帅之名被高呼,私下寂静的尉那岩城顿时喧闹起来,无数汉军士卒顾不得军中无故啸营者死的铁令,手握兵刃,衣衫不整冲出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