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字大章~慢慢看
眼看着与辽东乌桓的厮杀,一触即发。就在辽东骑士们暗暗戒备时,峭王苏仆延却是一声唿哨后调转马头,径直打马离开
霎时间战马嘶鸣不断,近千乌桓骑兵如同退潮的海水一般,顷刻间就退去大半~只留下漫天的烟尘,把人呛得慌
原本苏宛还想与辽东使团套套近乎,转圜一番。可是转而一想自己现在可是入境寇钞的胡虏~如此大大咧咧的前去接洽~只怕会被认为是来恶心人的~
而且徐峥本人未至~两家在暗地里的那些联系估计也没人会认~于是只得上马,遥遥拱手一番后,策马追上乌桓骑兵的队伍~一同离开了
见了血的拓跋微发泄完毕,一副心情舒畅的模样,没空理会心情不怎么舒畅的苏宛~见乌桓骑兵让开了道路后,只是勒马返回~叮嘱护卫们加派斥候,继续赶路
至于厮混了一段时间的辽东骑士们,难得没有调笑拓跋微,只是默默依令行事。军中毕竟是个靠实力吃饭的地方~能打就是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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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此变故~使团上下不用管宁开口,都自发的加紧赶路~连原本一路行来不停的赋诗称颂“圣王之功”,企图借此机会为自己涮名望的士人们也不例外~
于是就在数日之后~使团终于来到了在汜水关外的第一重镇荥阳~
因为一部三国演义~虎牢关、汜水关之名光耀于世~然而两座关隘其实就是一个地方
虎牢关作为雒阳东边门户和重要的关隘,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此关南连嵩岳,北濒黄河,山岭交错,自成天险
虎牢关,属古成皋县,隋朝改成皋县为汜水县,唐朝以后称为汜水关,这才为明清成书的三国演义提供两场大战的场地
结果反倒是让更为传奇,真正决定了华夏历史,乃至汉这个民族的由来的成皋之战,不被世人熟悉
在《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中,有“(刘邦)与项羽战荥阳、争成皋之口,大战七十,小战四十”的记载
最初,刘邦、项羽在荥阳形成对峙,刘邦处于弱势地位,被困于荥阳城中,粮道被项羽主力切断,无奈只得让大将纪信扮作自己诈降,而他则逃进成皋城,又从成皋渡河北上修武。
在盗取兵符夺了韩信的兵权后,再渡河伺机夺取成皋,通过激将法激出项羽大将曹咎出城大战,从而夺得成皋城,从此一直占领成皋城与项羽周旋
成皋得失,成为楚汉战争的转折点,刘邦最终逼得项羽乌江自刎
然而荥阳~这个刘氏皇朝的定鼎之地~在三百多年后的如今,再一次迎来一位挑战者的使团,就是不知万里如画江山,刘氏能不能像他的老祖宗那样~百折不挠拼死守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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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国都雒阳东边最重要的门户没有之一,由管宁为正使的一行人,自然不可能如同穿过州郡一般的那样随意~
早在城外数十里~就被朝廷派人拦了下来
领头的也是熟人~当年在广宗以劣势人数围困数万黄巾~把孙子兵法十则围之的道理反着用的卢植
“幼安~不想雒阳太学一别后~你就动身前往辽东,这都多少年了啊~终于又能相见了”卢植当年自荐参与校正六经~这才与管宁结识~两人互相钦佩成为友人~所以一见面也十分熟络
“此番幼安能带着‘苦矢东来’可是替朝廷大大的稳定了人心~大功劳啊~”知道管宁素来“清明淡薄”不涉政事~所以卢植自认言行没有透露出什么不该透露的信息
可是他哪里知道~如今的故人已不再是当年的故人~曾经沧海难为水啊
苦矢东来,从来都是和白环西献并列~被称为圣王之功
苦矢指的是东夷(北夷)~而白环就是西羌了
所以管宁一听就知道,朝廷如今还深陷西羌不能自拔,心中顿时升起了无比的忧虑
虽然朝廷越弱~自己谋求出兵诏书的可能也就越大~但是自己学生的野心只怕也会越大,自己真的能在两者之间保持平衡~等待可能中的契机吗~这一刻连管宁自己也不太有信心了
见管宁兴致不高~卢植还以为是长途跋涉劳累所至~只是热络的将管宁迎近荥阳驿馆~准备一边休息在一边叙旧
至于九夷使团嘛~除了肃慎一族其余的都是朝廷记录在案,有来往的外番邦国~自然有朝廷的大鸿胪负责接待~连礼仪流程都是现成
至于肃慎该如何接待~这不是还有这汉代典学第一人,蔡邕在嘛
《后汉书·蔡邕列》:北海郑玄闻蔡邕死讯而叹曰:“汉世之事,谁与正之!”
翻译一下就是,蔡邕死了这汉朝的历史,该有谁来考定啊
想来此时的朝廷想要做实“肃慎来服”的功业,就缺不得蔡邕这样文化标杆来站台~早年的罪责自然不会再提~
甚至加封官职的诏书已经在宣读了~只是管宁不知道而已
受卢植邀请~管宁于是只带了拓跋微前去赴约~不过在看见最近名声颇响的“玉君”时,不由的愣了一下~拓跋微与老师一通登门拜访自然没有在脸上涂抹油彩
要知道卢植早年拜大儒马融为师,而马融是外戚豪族,家中常有家伎表演歌舞,而卢植在马融家中学习多年,从未为此瞟过一眼,马融由此还对卢植非常敬佩呢
不过~拓跋微一路行来成长迅速~已经能够做到喜怒不言于色了~更何况不久前才见血杀了人,于是心平气和的揖礼拜见后,就颔首端坐在一旁,凝神闭气连呼吸的声响都细不可闻
知道自己失礼了的卢植脸色有些发烧只得拉着管宁叉开话题
“幼安不喜仕途~却难得的替辽东郡公府上表跑这一趟~初听肃慎此事是由幼安为使时~我可是嗤之以鼻~就是前日子鱼来了雒阳,大肆宣扬我也没信~直到方才见到你本人为止”
管宁笑的颇有风度,避开了华歆先行一步进入雒阳这事“徐使君仁厚~宁避居辽东一直受到照拂~不敢不代劳跑这一趟”
“仁厚?”卢植听毕忍不住质疑到“我知道幼安淡薄名利不涉政事~可是这徐志只怕当不得仁厚一词”
管宁心中顿时咯噔一声~
“子干~这是何意啊~”
“幼安~你不识宦海凶险~北夷之事~历来是由乐浪郡和玄菟郡负责接洽~不是他辽东该插手的事宜~而且徐县大祭之事~朝堂之上已有风闻~使团入朝未拜天子、先拜边郡太守的家祭~这可不是人臣之道~可要小心不要被诓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