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干~既然你不信我还来作甚~”管宁极力忍耐心中的不忿“子鱼与此事无关,你不要牵连无辜”说罢也不等卢植回应~转头望向拓跋微
“微儿~立刻收拾行装,我们一定要赶在诏书之前返回辽东~”
拓跋微正要拱手答应~不料却被人开口拦了下来
“幼安~不必着急动身,天子的诏书会等着与你们一道返回辽东”卢植收起了脸上的严肃之色~满是无奈“~这徐志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让你如此为之奔走”
卢植不知此事牵连有多广,还单纯的以为管宁只是在为徐志奔走,殊不知所有的矛盾全在徐峥身上~而且根本无解,只能拖延而已
“子干~你可别告诉我~此事是你出的注意”管宁越想越不对劲,用上了在荥阳时卢植的反问方式
卢植没有否认“正是在下向天子进的言~”
“卢~子~干~到时候朝廷和天子可别后悔”管宁见卢植承认,立刻神色冰冷一字一句的说道“徐使君不会来雒阳的~你就等着看~烽烟四起天下大乱吧”
管宁说罢有些力竭,无力的跌坐下来~似乎已经放弃在国家与徐峥之间继续制衡了~大有一切听天由命的趋势,眼前浮现的全是自己的学生起兵南下与朝廷决裂,整个大汉北疆一片烽火的景象
然而~
“徐志只要肯来~不止是出兵的诏书~”卢植无视了管宁的愤怒,从衣袖中掏出一份黄绸缠玉的诏书,递了出来“安东都护府~总领塞北九夷~”
“这些就都是朝廷封给徐家子~徐峥的”
忽然听到自己学生、姐夫的名字。管宁和拓跋微的视线,本能一般的聚焦在了卢植手中
见管宁欲起身去取,拓跋微更是按耐不住,径直上前想从卢植手中夺走诏书
可是在将手搭在诏书卷轴的另一端时,卢植也是手上用力~霎时两人立刻僵持角力了起来
卢植手上用力,浮起青筋“听闻‘玉君’原本乃是出自鲜卑别部~机缘之下成了徐家子的妇家妻舅,这才拜入幼安门下~但是如此无礼只怕是有辱师长名声吧”
在这些日子里,因为有参与了徐县大祭的观礼士人们口口相传,雒阳上下已经知道了‘玉君’拓跋微的身份~包括卢植
甚至在好事者眼中能一睹‘玉君’的风采,可比“肃慎来服”重要多了
“卢尚书这是何意~师长身体不适~微身为学生,不过是代为转递而已,有何失礼之处”拓跋微被卢植点名了胡虏身份不说,还刻意戳中了心中的痛点
不由的面带微笑出言反驳~同时咬牙切齿极力忍耐,以免自己一拳挥过去
最终拓跋微仗着年少力壮,将诏书“取”下,转而躬身递给了管宁“老师”
“哼~没有仪官宫门传唱,没有邮驿传诏四方”管宁不仅没接反而一声冷哼“子干欺我白身~不懂这诏书的规制么?凭这空口白舌和这一卷黄绸,你就能定下‘安东都护府’和‘总领塞北九夷’这偌大的官职?”
“尔等不过是欲诓徐使君入雒”管宁一脸鄙夷的看着卢植,吐出两个字“休想”
“幼安~你究竟在怕什么?为何极力反对徐志入雒”见管宁如此严防死守,不给自己丝毫的机会解释,卢植实在是有些气闷~不明白徐志到底给故友吃了什么迷药,居然袒护到如此地步
“幼安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安定~可是徐家父子在辽东声威你都视而不见吗?朝廷在凉州的战事尚在僵持~怎么可能毫无制衡的就让辽东之兵南下平叛~”
“待平了渔阳乱贼后~那不就和西凉乱像一样,平了北宫伯玉又来了马腾韩遂”卢植露出一副心哀的模样“徐志只要肯来雒阳,就能证明他并无二心,朝廷就能放心的将出兵诏书交由徐家子~待他领兵平了渔阳反贼~届时朝廷一定论功激赏绝不亏待功臣父子”
然而卢植的这一番肺腑之言,却换来拓跋微的嘲讽
“看来卢尚书是忘了,当年我姐夫阵斩和连~叔父可是在雒阳被百般刁难,最后买官鬻爵也是一枚铜钱没少给啊~”
“~朝廷当年深陷黄巾之乱,实在无力再与鲜卑开战,不是刻意要冷落功臣,如今加官进爵就是补偿~”卢植避重就轻不接拓跋微的话~只是看着管宁“幼安,你也不愿看到朝廷和徐家父子有隙,一直不得和解吧”
鬼使神差一般,卢植居然提到了管宁执念所在,朝廷和徐阀,朝廷和徐峥的无解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