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姿色还不错吧?”
“不止姿色,你看那腰扭啊扭的,身材也不错。”
向令川反戴着帽子,扯开胸口的拉链半靠在草坪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望向姚文文的眼神闪着赤裸裸的欲望:“嘿嘿,确实是不错……”
“哟,看来川哥亲自检验过嘛,说说,感觉怎么样?”
“那手感没得说,小蛮腰,翘……”
听见身后的议论声愈加污浊,越来越多的人凑过头去,嬉皮笑脸地挤作一团,眉头紧锁的杜笛忍无可忍,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挥起拳头扑向人堆中间的向令川。
他光顾着调笑,还没看清眼前冲上来的人影,就被杜笛重重一拳正中鼻头,眩晕酸痛带起一阵腥味儿,鲜血从鼻孔间喷涌而出。
“你他妈谁啊,活得不耐烦了吧!”倒在一旁的向令川挣扎着爬起身来,弯腰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指向杜笛痛苦地大骂道。
“我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儿……”杜笛咬牙切齿,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住向令川,见他呲着牙眼神凶横,抬脚向自己飞踹过来,也毫不畏惧地迎头冲上前去,硬生生挨了一脚后,又扭着他摔打在地。
跟在向令川身后的几人见状,也冲上去把杜笛围在中间,一阵拳打脚踢。
周围的人惊起攒动,轰乱的吵闹声盖过了欢呼,同学们争相把目光投往那个方向,一片哗然。
姚文文也被吸引了注意力,关上手机里播放的音乐伴奏后,她抬眼朝争执中心望去,混乱之中,仿佛看见了杜笛的身影。
心底泛起一阵隐隐的不安感,她顾不得仔细看清,就连忙拔出脚步,跑过去看见倒在地上的杜笛正被三四个人围殴,姚文文一下就慌了神,嗓音发颤。
这番场景,和心底突然涌上来的那种感觉,与十几年前那个下午相比,其实并没有什么分别。
和多年前一样,姚文文一点儿也没犹豫,奋不顾身地冲了过去,用尽所有力气推开向令川几人,弯腰把杜笛紧紧护在身后。
这时,方以北和常卫东也闻声赶了过来,一左一右拦在杜笛身旁。
“来呀,老娘跟你拼命!”沿着杜笛的气愤目光,姚文文这才发现,对面那个嘴角沾着血迹的男生,竟然是向令川;她脸上的神色换了一下,嘴角微微抽搐,随即扭头看向上气不接下气的杜笛,见他满脸红肿,赶紧慌乱地问道:“杜笛你没事吧,这是怎么了?”
见姚文文赶过来后,慌乱地扶起杜笛的下巴察看他的伤势时,眼神中居然满是怜惜,向令川心生不悦,甩开拽住衣袖的那几双手,一脸不爽地哼声道:“杜笛?姚文文,原来他就是你说的那个杜笛呀!”
“呵,是啊,但关你什么事……”姚文文冷哼着说完,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一把执起杜笛的右手,将他拉了起来。
僵硬的手掌被一层温热包裹着,顺着血管往上逆流,一阵酥麻侵蚀心脏,杜笛怔了一怔,作不出任何反应。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俩应该还没分手吧,你这样,算不算出轨的?”向令川抹掉嘴角的血迹,心有不甘地指着姚文文奚落道。
“滚吧,伪君子,我早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
听到姚文文的话后,向令川不怒反笑,舔了舔嘴唇阴阳怪气地说:“哟,文文,你这是想甩了我?”
杜笛绕开方以北几人,抬腿走到姚文文面前,努起下巴对着不远处的向令川啐了一口唾沫:“呸,别在这恶心人了!”
“你大爷的……”
“住手!”向令川气不打一处来,一个跨步上前,刚要朝杜笛挥起拳头,就听见了一道粗犷的吼声,应声赶来的教官定住脚步,一脸冷峻地扫了他们一眼:“怎么,你们想造反啊!”
这场争端就这样平息了下来,涉事的向令川和杜笛被各自的辅导员训斥了一番,最终的处罚是分别写三千字检讨,自行反思教育。
“杜笛,你疼不疼的?”操场西南角的夜灯下,坐在台阶上的姚文文手里拿着一瓶涂抹的跌打药膏,轻轻碰了碰杜笛的右脸颧骨处,他立马像触电般疼得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
见姚文文露出担忧的神色,杜笛立马收拢脸上的扭曲表情,咧开嘴角嘿嘿地傻笑:“没事儿,文文,有你在我就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