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墨玄离这十三年来几乎一直都在山洞内闭关，偶尔出来走上两步，也是很快便回去。和十万的交流也是极少，就算十万或旁敲侧击、或单刀直入地提出此事，也会被墨玄离顾左右而言他将话题转移过去。

和墨玄离相处得越久，十万越觉得墨玄离有很多事都在瞒着自己。

今天，墨玄离如往常一般从山洞中走出来透透气，十万装作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小墨啊，今天倒是清净，没妖怪来啊！”

“嗯。”墨玄离的回应一如既往的冷淡。

“我发现一个小细节，小墨你每次出手赶走那些妖怪，打的地方都不一样。我仔仔细细数了数，这里已经有一十八个被你打破的石孔了，这有什么讲究么？”

“没什么，不过是随便出手罢了。”

“哦？随便出手，便能让这一十八个石孔杂乱分布在不同的位置？以你在山洞中的位置，出手朝山洞外打的话最多不过是打到这半边。可你出手的落点居然四面八方各有不同，你特意把落点放在这么奇怪的位置，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么？”

“我已经说过了，没什么其他意思。”墨玄离的语气似乎有些急了。

“小墨啊，你这可就有点不厚道了！”

十万忽然面色严肃地说。

墨玄离见状疑惑道：“我怎么了？”

“我跟你呆在这天残山，已有一十三年了吧？”

“不错。”

“就算咱俩没成为朋友，好歹也算有点感情吧？你就这么什么事都瞒着我？”

说到这里，十万做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神情，开始控诉起墨玄离来：

“原本就是你将我从天庭中掳劫下来，逼我呆在这个鬼地方陪你，每天还要应付那么多奇怪的妖怪。而你呢，整天什么也不干，跟你说话也带搭不理的，什么事都不跟我说。没爱了，终究啊，是错付了！”

墨玄离瞥了十万一眼：“你不会是男同吧？”

“鬼才是男同！”十万叫道，“小墨，我问你，那些妖怪和你认不认识？”

墨玄离默然不答。

“看来你是默认咯！”十万看着墨玄离道，“那我就不跟你废话了，直说吧，那些妖怪背后的人是不是你？”

墨玄离闻言，抬起头看了十万一眼。

“别跟我装傻！我问你，救活那些妖怪的是不是你？”

墨玄离依旧是沉默不答。

十万不管他是否回应，径自继续开口说道：

“从那玄英洞三妖来找你时我便有过怀疑，可由于那些妖怪每次来都说是来找你寻仇的，所以我一直都没往你这里想，下意识地认为你们不是一边的。可是紧接着，我越来越意识到事情不对。

“那些妖怪若真是来找你寻仇的，便当一群人一起来，他们不可能不知道你的实力，也不可能不知道一个一个来就等于找死。若是一群人一起来，或许还有一战之力。可那些人偏偏是一个一个来的——就算偶尔有成群结伴的，也多半都是一起修炼的道友——这一点，令我大为疑惑。

“所以，一个猜测在我脑中产生了——那些妖怪都是受了你的授意来的，所谓是找你寻仇，只不过是你教给他们的托词，令我免于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你罢了。你每一次出手都各不相同的落点，恐怕便是给他们的某种暗号吧？”

听了十万的这一长串话，墨玄离默然半晌，而后缓缓开口道：

“既然你都已经推理得这么清楚、推断得这么详细了，还来问我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