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难道你认为，你一个圣人的命，还不如一个凡人的命重要？朕知道，施夷光在你的心中十分重要。可是，她不过是一介凡人，而你，可是圣人啊！你若是死了，会引起三界的轰动，而她复不复生，对三界而言却并不重要。”

“对三界而言的确不重要，可对我而言很重要。”十万的语气万分平静。

“你对她的情意就这么重么？”玉帝盯着十万道，“重到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了？连其他的一切也都不顾了么？”

“不错，”十万淡淡地回道，“如果你知道她对我有了多大的影响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若不是她，我不会走上修道这条路。甚至若不是她，我也未必会活到现在。”

玉帝闻言，不由得一怔，这一次，他并未开口说什么，而是静静地等待着十万继续说下去。

只听十万继续开口说道：

“当年西施离开之后，我孤身一人呆在村里。后来，村子遭了瘟疫，村中的人死了大半。本来我也染上了瘟疫，快要死了。可是我想到她还在等着我，我们约定好，我还差一百一十九道菜没有烧给她，所以我的意志便支撑着我，不让我死。”

说到这儿，十万顿了一顿，而后继续开口道：

“后来你猜怎么样？我果真没有死。我竟然依靠着心中的这个信念，就这么活了下来，这个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可是事实就是，我躲过了瘟疫，并且好好地活了下来，并且等到了她回来。只是我没想到……”

说到这儿，十万的语气忽然变得悲痛起来，甚至逐渐开始变得哽咽。

“只是我没想到，我挺了过来，没有死去。可是，她却……她却……”

十万强撑着没有让自己在玉帝的面前哭出来，而后，他一边继续迈步向前走着，一边说道：

“我当时见到她沉入湖底，见到她的呼吸在我眼睁睁看着之下消失，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么？”

十万并没有等待玉帝开口，而是径自说道：

“你不知道，你是不会懂的。你玉皇大帝，乃是高高在上的天神。这些年来，你全心全意都在权力上，你从未从未真正地去爱过、在意过一个人。所以，你不会懂，不会懂我当时心中的痛……”

“不，”十万说到这里时，玉帝却蓦然开口打断了他，“朕懂。”

十万闻言，微微一怔，回过头看向玉帝。

而玉帝似乎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反倒是话锋一转，道：

“十万，你现在还爱着她么？”

听到玉帝的这个问题，十万陷入了沉默。

于是，整个四周，都只有十万和玉帝两个人迈步前行的脚步声，除此之外，便没有丝毫其他的声音。四周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天地都在这一刻停止了心跳，配合着这一片死寂的地狱，显得十分惊悚可怖。

良久，十万缓缓开了口——